99个真实瞬间

ehxz 发表于 2005-10-2 20:15:46

生活中不经意间会冒出些有趣但意味深长的瞬间，它们是枯燥生活里可遇而不可求的闪亮记忆，有这些水晶珠琏般小事件的串联，它使我甚至觉得生活的真谛是否就是这些？文中的小事都是我或亲戚或朋友或朋友的朋友身边的小经历。从今天开始本人会连续发布这99个真实瞬间，它们曾是我在天津日报的专栏文章，专栏名为水晶珠琏，全文已由天津社科出版社出版。　 
 (1) 从出租车里面穿过 
外面是零星的毛毛雨，你那时不过15岁，讲台上从来不笑的数学女教师又拖延了10分钟才下课。
15岁的你怎么可能在听了一天的课后再容忍多拖延出来的讲话，你的脑子里早就盘算着湖北的堂妹该跟大伯到家了吧：她看见我第一句话说什么？她漂亮还是我漂亮？你一路小跑地、踮着脚尖躲着雨水洼往家奔，早上刚穿的雪白的球鞋还是那么干净（明知今天有雨，也穿白鞋，不就是为了放学进家时让堂妹看你有多好看吗！）
眼看就要到家了，再横过一条马路就到。可这边道下面怎么都有那么多的水洼呀，你瞄了一眼附近的地势，除了面前在一家邮局前等客人的出租车，你若想大步跳过那些水洼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助跑都没可能，新白鞋一定湿！你眼珠一转，刺溜一声钻进了出租车，那司机先生马上笑眯眯地回头问："小妹妹要去哪呀？"你一边挪着小屁股一边说："我只是从你的出租车里面过"话音没落，你已经跳到干燥的马路上去了.......你的小格子校服裙下、雪白的鞋和袜子上的两条小胖腿一撅一撅地消失在出租司机的眼里，他把胳膊搭在窗边，支着下巴凝神看着你跑走的方向一会儿，然后笑笑,又低头继续看他的书去了......
多年后的今天，又是一个雨天，你称着伞走在当年每天放学的必经之路上，从远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小时侯的住处看看，你路过学校、路过南院门口（在那里头一次发现漂亮的堂妹凶狠的吵架模样）、路过老邮局及等在那里的几辆出租车，你就是喜欢小时侯住过的这一块儿......
 (2) 窗外的秋千
你窗外那个简陋的游乐场里，油漆斑驳的铁滑梯正在享受它上午难得的清闲，旁边的秋千依偎在浓荫的树下，随着微微的小风轻摆着。
 院子外正在轰隆隆地翻修着马路，你一边漱口一边望着筑路工那脏脏的工作服，心想别的不说，机车左边起码180公分的那小子换上稍微干净一点儿的便装肯定满帅的，别看他现在这么黑。
 你把漱口杯放好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发现那"起码180公分"的小伙子缩头缩脑地进到院子里来了，他要上厕所？喝水？还是......你赶紧躲到窗帘后藏起来，紧张地偷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起码180"双手揣在裤兜里，故做无所谓的样子从游乐场那边望向你们这边的居民楼，他好象要确定楼里的每扇窗后到底有没有人盯住他。看来肯定没发现你，他突然快速地抽出原本放在裤兜里的双手，撒腿跑向大树下的秋千，熟练地坐在上面摇荡了起来。只见他两手紧抓住秋千，把腿抬得高高的以免碰到地面，嘴里不断地发出呵呵的笑声......
大约就这么过了5分钟，他迅速地站起来，又把两手插回裤兜里，四下望望，装做什么也没干似的回到院子外的筑路车旁边，继续干起活来。
站在窗帘后面的你，愣愣地望着那还在轻轻摇摆的秋千出神...... 
 (3) 车后面的车
男友送你到家门口的胡同里，一条仅仅能过一辆车的小的、昏暗的、安静的胡同。昏黄的车内，你望着男友那礼貌、坚定却永远琢磨不定的脸，你觉得也累了。
就象今夜的这个胡同，是安静，是有规有矩，但太灰暗，太摸棱两可，太可进可退......感情到了这一步，你有的，不过是想最后一次再多跟他坐一会儿。收音机里恰好播着一首描述你此时心情的曲子：许如云正用不知她那年龄能否真正领会的好听的嗓子唱到：
"开过的玫瑰/就不会再枯萎/记忆一旦起飞/哪怕烧成了灰/爱过了多少回/以为寻求安慰/心一旦都疲惫/逐渐失去滋味/这杯咖啡/能否让我们有机会/或者陶醉/或者流泪/曾经那么爱谁/那么的珍贵/无论是非/就算心碎//始终让你飞/让我们有机会--完美/多难能可贵/曾经那么爱谁/百转千徊/苦苦的追/难以入睡/终于能够体会/原来所有的滋味始终完美"
虽然你们一直端坐在车里，谁也没欲望再拍拍谁一下，听完这首歌，你笑着朝他在空气中抓了抓自己的右手表示告别，下车了，一转身，却发现男友车后有一辆车静静地排着尾气等在那里，不知它等了多久？却一声喇叭都没按！你惊讶不已，望着逐渐驶过的那车漂亮的尾灯，你有点明白，一个春天的夜晚，一条昏暗的只能过一辆车的胡同，一个你"曾经"那么爱的男友，一串串扑鼻的槐树花香，一辆善良的安静等待的陌生的车，偶然又必然地遇在一起，真的让你们们有机会--完美，完美地向彼此告别。
那车后面的车，优雅地让你们在那个春夜完美结束 ......
原来所有的滋味都有它的道理，都始终完美。

ehxz 发表于 2005-10-3 01:26:48

(4) 口红
李斓
你已经30多了，你在阵发性的抑郁来临时，你会觉得生活的意义--在哪？然而你毕竟还没到知天命的阶段，某天某条街边春天的味儿、某天某片天空中出奇蓝的蓝天和特白的白云都会突然让你感觉到一点点生活的深意......尤其是昨天在麦浪滚滚的公路上......
......独自行驶在公路上的你，把卡脚的皮鞋踹掉，正光着脚丫子开着车，秋天的红叶、金黄色的麦穗儿、窗外带着香味儿的野花香......让你此时的心情很好，你明白这会儿你正在跟大自然做亲切的、温柔的交流......公路上好久没看到任何车了，转过一道弯，忽然看到前面出现了唯一一辆肉粉色的小轿车，而且，而且那车是在摇摇摆摆、画着龙慢慢向前开"耶"！你开始觉得司机是不是喝醉了？你放慢速度想躲它远点（好在那会路上只有你们两部车），可它画龙前行的速度太慢了，你小心地超车经过粉车旁时，发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在边开车边前倾着上身---朝着车顶上方的镜子擦着口红，你基本上是微笑着超车的......
你继续前行，脑子里闪出一首诗："......我看得见自己的眼睛，却看不到眼中的疑问；我看得见路上行驶的车辆，却看不到车里面人的心情;......"呵呵，今天你偏偏地看到车里那女孩儿的心情，可爱的边开车边涂口红的女孩，是这会儿的红叶、金色麦浪、花香等等大自然风景中的一景，所有这些风景让抑郁的你独自在寂寞的公路上微笑,真好......
 
(5) 日光机场
李斓
你最怕踏进飞走前必呆的侯机大厅，尤其是在死党送行的场景下，因为心，很容易在无设防的人面前酸。她在你进入海关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要是在晚上碰见你会吓死人的，象鬼。"你苦笑着侧脸望望大厅里柱子上的镜子：两圈黑黑的眼眶还真象。
你曾经为刚听到的那句是诗歌："爱到连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感到惊讶，因为很多年前每当走出机舱门、坐进快速飞奔的出租车内时，你都想："空气中有他了......."原来世间人们的感受有如此接近的时候。
但你黑青的眼眶里总是含着幽怨，你认为"世界"一词与"欺骗"同义，"生活"一词与"绝望"同义，人心太复杂，人太难相处......
海关金属探测器"B、B、B"的鸣叫声令你回过神来认真对待眼前的问题--口袋里的东西连同书包全交出去了，怎么过了两次都不行？你忽然想起脚上的英国造碎花皮靴上的金属饰物，干脆拖下靴子再蹑手蹑脚走过那门框框，成功，果然原因在鞋上。当你蹲下身穿回鞋的时候，不经意地发现原来排在身后的三四个乘客全都拖了鞋等待过关......你多日没笑过了，你笑得没劲儿扣上鞋。
原来世间人们的感受有如此接近的时候，世间的人们也有单纯的时候，人也有不复杂的时候，日子原来还是有让你发笑的时候......你迎着宽阔的停机场上的日光边走边想：其实世界一词并不与欺骗同义，世界就是世界，生活就是生活，个中偶然巧遇的快乐是人生路上艰难前行的温柔亮光，令你的心亮了一点.....
 
(6) 是粉色的，还不快吃！
李斓
某天的某个黄昏，你陪孩子去看卡通片，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孩子一边看着屏幕，一边从刚刚给她买的一包糖块儿里取糖吃。她小人人儿活得比你认真、比你投入、比你精精有味儿。就连吃糖都很考究，她专挑粉色的吃，每吃一块，都举起来对着屏幕反射过来的光线照一照，你知道她的执着，懒得管她.......
当卡通片演到黑夜里的场景时，光线太暗了，小人人儿举糖查看颜色的时间不得不延长，她对着那块糖看了约有2分钟之久，忽然听见后排的一个小男孩儿凑近她后脑勺说到："是粉色的，还不快吃！"......
是粉色的，应该快吃，这就像活在当下的我们，偶尔遇到一件让你享受的小刹那时，都要把它当作一块儿粉色的糖果，快吃，否则一场生命下来，遇到的粉色小享受能有几多？一旦遇到就尽情地投入其中吧，别总想着不愉快的往事与不确定的将来，这样积存起来，你一生中的"粉色糖果"将有不少呢。
 
(7) <我妈有话跟你说> 
你想起平生第一次被交警拦截，双手发颤，然后捏着罚单到交通队又是做笔录又是按手印，几个小时耗下来，两百大洋也休想省掉。其实你不过是闯了黄灯而已。
从此发誓，开车决不走神，免得"进局子"，免得手发颤......你从此居然没被交警罚过，5年来！就象你小心翼翼地避开生活中其它能够预想到的麻烦、灾难一样，你避得很累很累。胖老妹可不管那一套，她不认为她有必要凡事预防的那么周到，就象昨天下午吧，80高龄的老妈突然打来电话，非要你和老妹过去一趟，没什么理由，只是她老人家的一件衬衣掉在楼下邻居的窗外了，她点名要老妹去敲邻家的门，也点名说想你了，要你一同去（其实你前天刚刚去过老妈家），并且要快，要很快，否则，怕邻居把她的穿了10年的衬衣收走，就不承认了......
老妹"噗"的一声就把车开走了。你提醒她小心点，可刚减下一点速来，老妈的电话又打到她的手机上。胖妹子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这家伙一手拿手机跟老妈喊着，一脚已经把速度踹到80迈了，哼哼，祸不单行，一个摩托交警立即飞了出来拦住了我们。交警帅哥伸手要驾照，胖妹子二话不说却把手机掖进他手里，并气哼哼地说："你来，你来，我妈有话跟你说！"......
不知老妈在电话里跟帅哥讲了些什么，估计无非是担心她的衬衣拿不回......反正从交警的劝慰的话语中能猜个七、八分。"交"帅哥放回电话在你妹妹手里的时候，只说了句："不许再超速，知道了吗？"然后就骑上摩托走了。
 (8) "你说呢？" 小学门前，站了一堆大人们，"小升初"考试就要结束了，你来接孩子，透过车窗，能望见家长们那种不用再描述的表情。一个个小孩儿们陆续出来，有无表情的，有哭泣的，有露出超过年龄的沉稳的微笑的......你在新加坡、香港等亚洲地区都见过类似的小学生的小表情，你已经不以为奇怪了。 好友"瘦子"家就在附近，你打算把拖了2年没还的一本书送过去，你敲门，门开开，只见与你孩子同龄的小"瘦子"歪戴着棒球帽，右手拿着根大雪茄（是点着了的！）站在门里，你吃惊地问："妈妈在吗？"他摇摇头，我又问："爸爸也没在吗？"小"瘦子"抬起手把雪茄头上红红的烟灰弹到簇新的米色地毯上——然后乜斜着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你打消了想顺便问问他考试情况的念头，因为，你在此刻眼前放松、反叛、走板快乐的男孩眼中，你看到昔日里他的紧张、压抑、甚至哭泣的表情...... 曾经，当你看到小学校里的一些"小大人儿"似的失去儿童味道的深沉的学生时，浑身都忧伤，因为你知道，那些具有高超考试技能的孩子，是以多少个绝不玩耍的童年岁月换来的，然而童年时光在以后崎岖的人生旅途上是梦、是温馨、甚至是来世呀！ 你留下该还的书匆匆离开，留男孩、雪茄、地毯上的烟灰在身后......你突然感叹有多少大人要和孩子玩"快乐童年"的游戏？有哪个孩子可以说：我有权有美好童年！他们的多少眼泪是在无言中抹去的？——面对一个刚考完试、父母都不在家时瞬间捣蛋、快乐的孩子，你怎么说呢？ (9) "一副自认很性感的表情？" 这个湖边月色下的聚会挺别致，随便挂了些各色的廉价的皱纹纸条条，人们在这柔软、飘逸的彩色"树林"里聊天，穿行，吃东西，喝酒，跳舞 ...... 你与一大学同学兼闺中"密友"闲聊着，老公已经去取第5块或第六块蛋糕了，他一边吃一边眼睛亮亮地与另外几个女孩子瞎扯着，你走过去碰碰他的胳膊说："嘿，站在食物旁边的服务员会怎么想你？饭桶吧！""没有，我每次都说是给太太取的！"——"切！"你翻着白眼转身回到密友身边继续你俩儿的话题。 忽然密友把眼睛虚成坏坏的一条线，望着你老公说："他今晚好得意呀！"你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确实，老公在几个美女的包围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你奇怪自己并没有产生任何的醋意，反而象是从多年对他的无视觉无味觉之中觉醒了一样，你迎着一首舞曲走过去，揪住他跳上一只小舞......一边跳一边问眼前的老公："有谁说今晚你很性感了吗？""没有呵。""那你为什么整晚都是一副觉得自己很性感的表情？"...... 恩痕......！今晚！湖边！你面对密友月色照耀下亮晶晶的嘴唇无比三八地与她的闲聊、这酒店该死的美味蛋糕吃进嘴里的奇妙感觉、影影绰绰的色彩之中你认为你丈夫整晚都觉得他自己很性感的"缤纷"思绪等等，都是多年没遇见过的美的感觉，这美，是没有固定形状的，是不能常常遇见的。 其实,最美的，总是看不见的。 

 

 



(10) 有名字的海滩

这个原始、还没被污染到的美丽小岛国，关于那里的风光你不想再多费唇舌，因为用任何的文字去描绘这地方都显得很苍白。只是回来后，心情好时，脑子总闪现那里的海、海边翻飞的白鸟，总在回味你在那里时的思绪或你的灵魂在那儿时的摸样。
......你记得是半夜下的飞机，坐在旅行社的车里，望着路旁逐渐后退消失的朦朦的海滩，昏昏欲睡，由于太暗了，车窗外世界的美与不美无法看到，你心想一切都等到明天早晨再说吧......忽然一条香蕉似的小白船、船桅杆、红色的船浆、安静的灰色的小海浪、神秘的墨水蓝的星空背景......这一切悄悄滑进你的眼帘，真美，象是一幅油画，又象瞬间瞥见了天堂的一角......
沙滩几乎就是白色的，连鸟也是白色的。在沙滩上随便走着，突然想到自己的家离得很远，想试着判断家的方向，就停下来看海的最远处......有云彩，有彩色的降落伞，有船，有山影，有浪涛声......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想法袭来：大海是不死的！海的样子、海的声音让你想到如果你自始至终都象海这么呆下去、活着不死，挺恐怖的！如果说：有活的真好。这会儿你觉得：有死的也不错，因为还是别活海那么多年的好!......
"哎呀！"你四岁的小侄女从一堆像片中抬起胖头，指着一张你在那小岛上拍的画有你和老公尊姓大名的沙滩相片问道："你在哪里找到有你们名字的沙滩的？......"
等笑够了你告诉她，你们是很费劲才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这块海滩的，希望她将来能很容易找到写有她和小王子名字的那片沙滩......
 
(11)今夜孤单的笑
你经常觉得命运捉弄人，不光在生老病死等等大事上，就算平时细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命运捉弄你的时候也十有八九。比如今天下楼路过一辆停在那的自行车时，偏偏你背包上的一个小环套在了那车的车把上，把小环扯了下来、把背包拉一口子！你苦笑着边走边想：就算故意想把小环从目前的位置套向那车把，套个十遍二十编也未必套得进去；比如平时瓶盖子掉地上，十次有七八次准是盖子里面挨地；比如总会有看上去很聪明的人在下雨前一天去洗车；比如电话总是在你洗澡的时候响起......最实质的，你降落这世间时没经你同意，你离开这世界时也不会是你情愿。在这一举措上，命运其实就幽了你一默，让你从出现到消失这一过程变为凄美的行为艺术。
今晚，你，你哥姐及他们的伴侣、孩子诸多人等鱼贯进入那家饭馆，老妈走得慢，最后一个进来，门口的迎宾小姐指着我们问老人家："您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吗？""一员？何止一员？没有我，哪来的他们？......"你不得不佩服老妈的直截了当，笑着拉她赶快入坐......
在这刚转凉的秋夜，地道的马来咖喱饭让你浑身舒畅，但你不得不先走一步。简单告别家人，推开旋转的玻璃门，门外是秋风飒爽的夜晚，走了没几步，老妈举着一包生花生追出来，说是治胃病的偏方......你一边向老妈挥手告别，一边望向她头顶夜空中的一颗星星。你转过头背对孤零零老妈的影子继续向前走，30多岁的人被妈妈在星空下叮咛一番，你想流泪，因为你这会儿真想对她说你还是觉得孤独，这心灵深处与生俱来的寂寞感是妈妈也不能帮上忙、趋赶走的。这会儿也有些象你的人生：你一个人来，也终归还是要一个人走。尽管你始终深爱着她老人家！
想到曾围绕在身边的快乐与悲哀，你都有幸尝到，想到人生路上这行为艺术的过程全是起始于她赐予的生命--此时正低头步行的你仰头朝夜空中那颗孤单的星星笑了一下：谢谢妈妈。 
(12) 没听见自己刚刚读的是什么

你正在驾驶员学习班上打着盹儿，可能"头儿"看不惯你这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懒散样儿，她让你接着她继续读交通规则给大家听。当你念完了，女"头儿"向你提了一个刚刚读过的问题，你想了想答不上来，说道："我刚才忙着念，没听见自己刚刚读的是什么！".......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并没说谎，你确实经常不听自己的声音。因为尽管曾经有人说过你的嗓音好听，但没道理的你就是讨厌自己的声音（每当偶然在电话中听到自己的回声，你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你也讨厌自己的身材（20多年来你对自己的体形只满意过6个月）；你也讨厌自己的样子（好象不是外貌，是从电梯镜子、街边橱窗里看到的自己灵魂飘在皮肤上的无聊样子），你相信那些样子别人是听不到、看不到的，而却常常被你自己惊讶地发现，因而厌烦不已。
你逐渐明白，别人见到的你永远是太表面的、瞬间的东西。包括世界名著的作者、包括著名画家在内，他们的作品显现的是他们的美好灵魂瞬间飘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可能仅仅是他一生时间的1%甚至更少，在其它时间空间里，他们一定有与平常百姓一模一样的情怀。就像你在看《毕加索传》时，惊讶地发现，他在全城生活用品匮乏的时候储存了大量的珍贵的肥皂，并让没有一块肥皂用的前妻参观他的储备，参观完毕后，前妻以为他会至少送一块肥皂给她，但，没有，一块都没有。你坚信毕加索的这个举动与他的才华无关。
其实你也感谢毕加索传记的作者，你看到了一个与你一样有着自私情怀的大师，你从那时起明白，人一生都是各种各样灵魂交织在一起轮番显现的复杂载体。
 

(13)视同己出

你逐渐迷恋上了荒野，你总提醒自己要常去荒野换换体内的城市空气。当你身处安静沉默的自然界时，酒香一样的空气，还有围绕在绿树、山间的羞答答的白雾，还有遥远浩大的蓝天都让你扎实地觉得自己确实是自然的孩子，她孕育出一切后，我们偶尔跑回来看看她、打扰一下宏大神秘的她。
带着舒服的疲乏感刚进家门，女儿兴高采烈地递给你一张母亲节卡片。你拆开一看，上面印刷的字是："你一向待我视同己出。"一脸困惑的你正要问女儿怎么回事，她耸耸小肩膀说："到处都关门了，那家店里母亲节的卡片只剩下两种，不是这张就是另外一张：'现在我也做妈妈了。'没办法啦......"
你的捏着卡片倒在沙发上休息，"视同己出"四个字让你突然意识到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己出"的、继承你基因、等你死后继续活在这世上的孩子。而哥哥"己出"的儿子是个"雨人"（孤独症，不可能有后代），哥嫂又都是铁了心绝不生第二个孩子的人，你明白哥哥家的基因从父母、从几亿年前那颗祖宗单细胞一代代复制遗传到哥哥的"雨人"这代，就中断了。
可今天你在浑然的甚至有些阴森的荒野中，看到山上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块露着几万年甚至几亿年前被海水侵蚀过的痕迹的岩石，你突然觉得在沧海桑田的变化中，世间的一切生命的延续可能不会是简单的一代一代的基因的传递？会不会每个家庭有个大灵魂，这个大灵魂在几万年前就开始飘移在世间，他有众多的分岔，其中某个小岔如果中断了传宗接代，对这个大灵魂没有丝毫的影响，大灵魂会附着在家族中其他人员的肉体上继续弥漫在人世间的。哥哥的雨人的灵魂将来会回到家族的大灵魂里去，参与到家族每个正常后代的灵魂中去，生生不熄？
如果真的是这样--有个大灵魂会在我们死后收回我们身上的小灵魂，就像收回一滴水放进一潭湖水中，然后再重新散发灵魂水滴进家族里刚刚诞生的婴孩体内？至少你特别希望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几万代传下来，家族之湖里的灵魂应该是千差万别的，搞不好有过杀人犯、大盗、乞丐、皇亲国戚什么的，当然你的家族之湖里一定有雨人的灵魂...... 
不论你怎么胡想，我们都属于大自然的"己出"而不是"她"的主宰，没错，多爱"她"一些符合孝道。
 
(14)走出旧戏

你前几年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你那闺中秘友、那著名导演的前妻她可以做到对前夫新拍出来的作品毫无兴趣、真的看都不看。你就是拿盗版的VCD给她，她也提不起兴趣坐下来或看看或窥视一下前夫作品中透露出来的情感方面、思维方面的蛛丝马迹。
她说我把他看的太透了，我不再仰视他了，你让我再看他的作品，我怎么会有一点点欲望看呢？他在作品中可能曝露出的些微才华，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的"才华"用来电击那些还仰视他的女孩没问题，电我？没反应的。前两天你这秘友又在电话里婉拒了前夫要来家里探视的想法。你惊讶，就算多年不见的普通朋友也都可以见个面嘛，你不得不佩服她目前到达的心境，她完全走出他的一切了。
昨天发生的一件小事，让你更加明白，经过多年的折腾、心思不定、反反复复、自我说服以后，她与她曾深爱的人之间达到了怎样的境界。
昨天晚上你与她在办公室正加班赶一份报告时，她用免提功能接了一个电话，你完全听出电话里的人是她前夫，他故意假装问道："我想预订一张去海南的机票可以吗？"要是在他们离婚前，你会发现她会甜蜜地戳穿他的伎俩跟他神聊很久，但事到如今她早以全然没了那种兴致，她反应极快地假装录音电话的口气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如有任何询问请在上班时间早9点至下午6点打来。"她前夫怀疑地问了一句："这是录音电话吗？"秘友想都不想地说道："是的。"然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人，要做到完全不牵挂她曾朝思暮想的人，你估计最短也需要10年的时间，这10年虽魂牵梦绕能熬干了有情人，也算一种活法；10年后，她能完全走出这个人，了无牵挂，也算一种活法。她说，接下来的生活中永远有戏要出演，肯定有精彩的你预料不到的戏在后面等着你，走吧，继续向前走，走向新的、刚刚开演的生活的戏，挺有意思的。
 
(15)爱是一种香
你在一个凉爽的夏夜曾听到过一首叫《爱是一种香》的歌，这歌名怎么这么布尔乔亚？你确实在一段岁月里认为过爱，是一种香。但渐渐的，你觉得这么比喻有一点点的单一，尤其自从你碰到那个中年女人以后。
每天上班路过老教堂前时，你都能看见她穿着干净而破旧的外套向每个路人微笑，她在行乞。你经常给她一些小钱，你也经常在走过她身边时想：她有过初恋吗？她有过情人吗？她考虑过去打扰他们吗？（看来她没有丝毫的这样的打算，即便乞讨她也不再回头）她认为爱是一种香吗？如果她的初恋情人或她的二恋情人看到她站在教堂前用微笑行乞，会是怎样的想法？你曾假设自己是她的旧情人，然后回头看向站在人流中的她，望着这幅画面，一种凄美的感觉油然而生，因为她的艰难中的微笑，因为她的被迫不再怀恋过去，因为她的在这地球上的另类活法......或者你曾又把自己变成她，你简直为你变成褴褛的微笑的从容的乞讨的中年女人而感到震撼，因为到那时，你虽然没有了思索爱是不是一种香的时间，但你的孤独的独立甚至令人羡慕，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荣辱、地位、名誉在你的世界里都不存在了，这种活法你有胆尝尝？
一年后你发觉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过那女人了。在一个秋天的黄昏，你下班时远远的又看见仍旧穿那件外套的她，你刚要取钱包，她摆摆手制止了你，然后递给你一小板比邮票大不了多少的有包装的巧克力说道："谢谢你一直的帮助。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我今天特地来这里等你们这些经常帮我的人。"你接过礼物，望着她微笑着又迎向另一个路人......
爱对于热恋中的人是一种香，对于衣食无忧外带失恋的人是一段黑白相间的梦，爱对于这个女人是没办法的洒脱的遗忘（对过去的旧情人），是站在街边用廉价而甜蜜的巧克力等待着送给那些曾给过她小小帮助的她也从没欺骗过的路人。通过她，你觉得爱是没有欺骗时的一种香，也是没有饥饿没有战争时的一种香，否则，爱是无色无味的。
(16) 

经过民工 你和老公正在外地开着车，因为跑了太长时间了，老公把车停在路边，他喊你也下车活动活动。微风中你见他用手顶住车门上方，把身体斜拉于车顶和地面之间，你也这么做让自己舒服舒服。这时旁边有人问："要我帮忙把车翻过来吗？"你们俩才发现路边漂亮的梧桐树下坐着很多民工，其中一个壮汉热情地要帮我们，你二位笑着解释正在抻胳膊腿儿。 跟壮汉挥手告别后，你们继续赶路，换你开车。路上经常有卡车，卡车上也有民工，他们或指指点点或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你这个开轿车的女子，每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你都会想起一位小有名气的女孩写的一首诗《经过民工》：他们正在吃饭，蹲着，端着大碗/马路一边一排，我就要从中间经过了/手机响了，我步伐从容/我裹在超短裙里的下半身从容/我没有穿内衣的上半身也从容/ ...... 公路上，车后方的夕阳正在西下，你从后视镜能看到。前面卡车上的几十个民工的脸都朝着你、朝着夕阳坐着、望过来，你的眼光看着前方的同时还要避开前方几十双好奇的民工目光——你与那写诗的女孩不一样，你从来经过民工时就从容不起来，不论你当时穿的是超短裙还是开着跑车。因为你有幸没被命运安排去做民工活一回，因为你觉得受尽沧桑、磨难的人种才最有资格说：我们这一生过来的撕杀才是人世间最底层、最真切的画面！我们是知道生命活着的最深切的最艺术的意义是什么！说这样话的人永远不会是富人、政客、年轻的美眉等等养尊处优的人种，这样的人在民工当中，在饱受战争之苦的贫民当中，你虽然没胆加入他们，但他们蓬头垢面的样子、他们粗制滥造的西服、他们凹凸不平的双手让你这个文人、这个命运目前顺利的女人感到生命的窘迫与不公，你不但在经过民工时从容不起来，你经过所有沧桑的人时都从容不起来。 民工或劳工，其实在国内外都有，且是一个相对概念。在这里城镇的青年如果非要出国到发达国家去靠体力挣钱，在那边也就变成了民工；谁又敢肯定刚刚与擦肩而过的那个民工在家乡本来不是个心灵手巧的会计或团支部干部什么的；谁又敢肯定以我们目前的科学发展程度，某个发达星球的外星人不认为我们的高级白领做的全是体力活儿、全是民工？！ 汽车上，老公悠闲地看着电视，是你录给他的《神秘的地球》及DISCOVERY频道的生态摄影节目。你热诚地追看这个节目，因为你经常假设自己沦为劳工或战争之中的贫民，你试着从他们的角度去看世界......你甚至希望自己能从动物的角度来思维，因为它们从不伤害地球，他们的活法最神秘、最顺应自然。 
(17)

108号的PIZA饼
你接过饼，顶着一轮国外的夏季的圆月，骑上摩托车出发了。听上司说有点远，但凭你20多岁小伙子的身子板儿，你明白这其实不算什么。脑子里想着既然是送到这地址上的什么山庄去，十有八九那儿是个高级公寓，哇塞！你送外卖最喜欢的就是去那种地方，因为那里会有泳池，往往闪着神秘灯光的泳池边会有很多身材还可以的女人......
你顺利地找到了那条路，你猜的不错，一拐进整条街，就能感觉到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因为路的两旁古树参天，小洋楼一个接着一个，你从100号往前继续骑，过了106号就没有了房子......是......是一片墓地......你连忙转回去顺着整条安静的街道又骑了一圈，没错呵，这108号就是墓地呵！你赶快打电话给顾客，但电话没人接，你又打电话回餐厅核对地址，可上司那边也说没错。你望着墓地漂亮的铁栅栏，月色下一块块墓碑安静地依偎在成片的古树林中，昏暗的街灯、朦胧的月光下，你甚至能感觉到那里的湿润的白色的雾气......原来夜晚的墓地如此美丽，有点像天堂......你突然感觉死并不那么阴森可怕了，因为好象此时此刻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你并想让你明白：人逝去后是与一种宇宙意识融合了，到那时人类将对金钱或世俗所谓的成功生活方式完全失去了兴趣......你以前感觉灵魂存在于心脏里,后来感觉它在脑袋里,今夜你忽然猜想死后灵魂不在墓地的身体里了,在宇宙的星球与星球之间里......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让你回过神来。是上司打来的，原来送货单上的地址仅仅写错了一个字母......
这次奇异的外送之旅，让你久久难以忘怀。
(18)
巴西的五月九

潮湿，有海味的有晚风的马六甲，你正在看报（2001/12/5马来西亚的《新生活报》），看到上面一则消息后，你噗嗤笑出声来："从明年开始，巴西---埃斯佩阑蒂纳市把每年的五月九日定为'性高潮'日。这建议虽被市长反对，但得到议会的通过。这项建议是由市委员阿里马特亚提出的，他因为与前性伴侣的不快乐性经验时常早泻而提出有关建议。不过该市市长佛朗高则反对这个建议，认为这样做过分色情，但法例已得到市议会通过。他说：‘我对这个色情的计划感到十分羞耻。'" 你收起报纸想在临睡前拨电话给刚刚找到份新工作的老公，他这会儿正在殡仪馆的殓尸房值夜班。接电话的是个正在告诉同事自己5分钟后即将下班的女秘书，当你问她："请问XXX先生在吗？"她说让你稍等，然后电话里听到翻动记录本的声音，接着她对你说："十分抱歉，XXX先生还没有送过来。"......你又噗嗤笑了起来，在这长时间失业、愁云惨淡的心情低潮的夜里...... 经济有高潮、低潮，人的命运也有，性也有，那个市长为这个感到羞耻，是否太害羞了些？当然是否有必要定下节日来庆祝见仁见智，属另一民族的私事。但你在听到女秘书的电话后，你突然觉得老公和自己其实正处人生的壮年、人生的高潮，你老公的名字还没被列在殓尸房的名单簿上，你还能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翻看报纸、寻找工作、猎奇好玩的新闻。你和你老公还有很精壮的资格过这个星球上的有高潮和低潮的日子。 生活的高潮其实是在现实世界里寻找到了美好，性的高潮其实是在另一个转瞬即逝的世界里寻找到了短暂的美好，当你的身体被送进殡仪馆、你的名字被列在那名单上时，你的一生其实是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另一种高潮，只不过没人能返回来说给我们听而已。 
（19）
水晶珠链 富贵宝贝 李斓 你国内外的同学中有很多混的不错，可以说属于富贵一族了。你见过他们的孩子。奇怪，不论生长于内地还是海外，富贵人家的孩子的气质性格都有些大同小异，其中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一个4岁的瘦瘦的女孩，当你与正抽着烟的女友聊天时，你调侃地问她女儿："丫丫，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呀？"丫丫眼睛不离电视地回答道："减肥。"...... 减肥居然成了一个富商家的4岁女孩的将来的事业？你在心里仰天长叹：天哪，有钱人家的孩子太空虚、太落寞、太与事无争了！当他们才长到3、4岁，他们就早早地有了自己的主见，他们不再穿父母购买给他们的精致、昂贵的童装，他们才不管妈妈唠叨是花多少钱买来的名牌衣服，他们让父母牢记以后买衣服如不经过他们就休想让他们穿上身。他们即便是跟着妈妈去到名牌商店，脸上充满了漠然、买不买都行的表情，因为他们的衣服实在太多了，他们的其它生活享受品也太多了，他们从来就没有试过盼望很久而得不到某样东西的滋味。简言之，富贵宝贝们体内的盼望细胞一生下来就逐渐蜕化了，上帝让他们投胎在一个金色的家庭里，他们的外观大都瘦瘦白白的，对草根阶层盼望的所有物品及享受视若空气，理所当然。 你还清楚地记得在那年的圣诞节，你应邀去到一个富翁的游艇上参加聚会，月夜星光、灯火通明的大船的客厅里，富翁太太介绍她11岁的千金给你认识，伸过来握在你手里的11岁的小手是冰冷的，表情也是让人琢磨不定的。只见她与你简单寒暄之后，就象刚刚应付完什么可恶的差使一样，拖着长长的破牛仔裤、穿过人群把自己横搭在单人沙发上，朦胧着一双没有好奇心的眼睛默默地望着客厅里的人们...... 上帝尽管很偏袒这些富贵宝贝们了，但有一点上帝有所保留——就是预知将来。你仅仅预知你近期要去旅游、升学、年底前没有不可抗例事故出现的话能收入几多钱钱，然后预知的这一点点日子很快的变成回忆......富贵的丫丫想把减自己的肥当作将来的事业，谁知道呢，谁能预知她将来究竟是做什么的？纽约世贸大厦里的非富既贵的人们如果能从哪里预知、占扑、测算出"911"事件的话，多好！哎！

ehxz 发表于 2005-10-3 01:27:30

（20）

 20杯10毫升 
 你家厨房的下水道有点堵,已经好几天了，逛超市时顺便买回一瓶据说可以清理水管的溶化剂。你是个痛快人，也挺喜欢听到水流过畅通的下水道时发出的声音，所以你极其认真的阅读那瓶子上的说明书：把200毫升清理剂到入堵塞处......。你马上意识到家里没有计量瓶，只好跑去找来一个喝胃药的10毫升的小量杯，你十毫升十毫升地虔诚地往水池里倒了20杯，发现，清理剂的瓶子也空了，你有被戏弄之感，仔细一看，原来瓶子底部明白地印着：容量200毫升。
 你是个心理医生，别说陌生的咨询者，就是同窗好友也有很多人总是向你透露一些私人问题，他们的经历里，有很多可以用"20杯10毫升"这典型的小事件来概括。在恋爱过程、工作过程、养育后代等等人生必经之路上，有很多明明摆明了的道理，当事人怎么着也看不到、听不进去。就象你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友，她男友多年来的"当你受不了我的冷漠要离开时，我就给你三分热度把你勾回来，但要我为你付出什么真的就再说"这种狡猾行为,是摆明了的。可她就是看不见，直到......直到她在多年后猛的看到了"瓶子底部"的说明，才发现当年她若是来干脆利索的直接倒掉"200毫升"多好，可以免除她多年来的"小杯10毫升"的纠缠。可你明白她或者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人通常是浑浑噩噩宁愿走"20杯乘以10"的路线，因为他们实在想认真对待那件事，等到事过境迁，暮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时，才发觉原来人家标明的东西在当年就那么直接了当、就那么明显......前几天上网看到新加坡作家吴韦才的一段话说的特别痛快、也特别直接,想把它送给所有曾经爱过的人们："生命是场滑稽戏，角色是轮流做的，绝不会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遇人不淑，也绝不会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洋洋得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拥挤的感情梯道上，雷电交加，且往往更有天理。"
 其实活到30多至40岁的人们，相信你们不但在感情上，还在其他所有活过的经历里，一定有过不少类似"20杯10毫升"的小案例，权且当它们都是你丰富人生经验里的一段段或美丽或凄凉或忍俊不禁的小回忆、小宝藏吧。
 （21） 想你的鼻孔眼儿 人们都说人性分丑美两面（有时人性中美丑标准是人为制造的）。其实你感觉人性里还有一些中间地段，谈不上什么美丑，但很温馨、很卡通、很忍俊不禁，有时你最感兴趣的是这一段，因为这一段往往最接近心灵、最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的一个不苟言笑的男同学特爱啃骨头，一次你们几个人在一起吃西餐，他大概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面前啃骨头，结果他叫来服务员想请人家把自己啃过的那份排骨包起来带走，并补充一句："带回家给狗吃。"服务员端起骨头走了。你们大家都明白他家里根本没有狗。不一会儿服务员递给他一大包东西说道："我把厨房里的骨头都挑出来给您。"...... 这一幕就挺卡通。其实如果大大方方暴露你人性里爱啃骨头的一面有什么不好，只要这一爱好没妨碍别人没伤害别人。记得中学时四个男生在做值日时见教室里尘土飞扬，他们干脆翻着露棉花的破棉鞋抡着笤帚跳起四小天鹅芭蕾舞，在翻腾的灰尘和舞蹈中，你发现了他们极高的音乐素养（哼唱的音很准、跳舞的舞姿很地道很有节拍感也很卡通）......暴露你人性中很卡通的那一面吧，放心，只要它符合温馨的人性，其他的有什么所谓。俗话说：能真本色是英雄。给自己多些自信，然后暴露一小小的真本色给别人吧，这样会令你在朋友中最具有性格、最有特点。 你女儿有一次就很有性格，因为当你长期旅行归来后，你问她小人人想不想妈妈，她说想，你问想妈妈的哪里？没想到她回答："鼻孔眼儿。"你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每天你拍她入睡时她面对的是你两个硕大的鼻孔，白天你训斥她的时候矮小的她面对的还是你的鼻孔眼儿...... (22） 十分钟深情 你和一"死党"女友正走进国外的一家电信局，她去坐在大厅椅子那边等你交涉完电话费的事后，你再跟她去逛街。当你刚走近柜台还没开口讲话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亲友打来，要紧的事......你急忙问对面的职员有无电话簿，他递过来那厚重的大本子，你查完号码掏出笔想写在一张纸上，发现自己连个纸毛都没有，你又问对面的人能否给张纸，等纸拿到了，你发现笔又不出水，你不好意思地问那老伯能否再借只笔，他递过笔来的同时开玩笑地说道："需不需要我的花镜？"你嘿嘿笑起来......连续麻烦的是一个如此善良的陌生人，你此刻觉得人类真好。 算上通过手提电话搞定亲友的事，再加上跟老伯办完电话费的事，前后总共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你走到女友那里，她一边站起来一边眉飞色舞地说："刚才离你不远坐着的一个壮汉，他一直望着你，很有感情的眼神......"她说着指向你后方，你回头看看，没有了那个人。女友说："我还以为你们互相认识呢，可他自己走开了。"你一边把电话单据等资料收进背包里一边咕噜着："谁呢，我怎么没注意到......"女友边推开大厅的门边恨恨的说："真没天理，你根本不漂亮嘛！"你翻她一眼...... 那个注视了你十几分钟的人没有可能是你的旧熟人，在这异国他乡的电信局里。也许他因为看到你与职员老伯间有趣而温馨的那几个回合，才在眼神里流露出理解的盈盈笑意；也许他是看到了你的一对白色基调的景泰蓝耳坠——你早上带上它们时就在镜子里发觉自己是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也许是他真的在那一瞬间在你的眉宇之间找到他多年寻觅的熟悉、亲切、似曾相识的虚幻的恋爱感觉？这全都不清楚，这也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不过爱情的美妙往往就在类似的擦肩而过的瞬间里，多一点点可能梦就破灭。他没有走过来搭讪，他很知进退，很明白个中的奥秘。 (33) 《夜会》 你的驾照躺在抽屉里已经五年了，上个月刚结完婚又买了新车的你今天鼓足勇气把车开到路上,希望能在老公的督察下开到那红瓦顶商店买东西。老公知道你最怕对面过来的车......有一辆巨大的卡车迎面过来了，你一狠心，照样开......老公说道："这次不错嘛。"一身冷汗的你回答："刚才错车时我闭眼了。"......他干脆自己开车送你来到了这家商店。 你独自在这商店里溜达了一阵，买了些日用品后就向停车场走去。隐隐约约的，安静的、有点儿象凶杀案电影的停车场里，出现另一个人影儿，你紧张地使劲看了看，是个女人的背影,整个空空荡荡的这地方回响着两个同样在找车的人的鞋跟声......忽然那女人回转身向你的方向寻找过来，你们同时认出了对方。她，你大学时代的同学，不同系，长的象方舒，据准确消息披漏她曾是你老公的前任女友、你是她的后补...... 你俩儿带着一点点惊讶、兴奋和尴尬的表情望着对方并寒暄起来。突然，你的车那边发出有节奏的喇叭声，你向她微笑当作告别，刚转身，"方舒"好奇地喊住你问道："你车里安什么装置了？我也想买一个，省得每次都找车。"你莫名其妙地望了远处自己的车一眼，说："装置？刚才是大刘在按喇叭。"顿时，她愣了一秒，然后你们笑成一团，她抱在手里刚买的书和一盘CD掉在了地上，她捡起书，你捡起王菲的CD还给她，然后彼此招招手，她走向停车场能照射进星光的那边，你往老公的车子走，心里盘算着到底告不告诉他刚才碰见了谁......坐进车里，大刘显然不知到什么，他问："老爸的光盘买了吗？"你哎呀一声，跳出车子跑回音像专柜，在等待付钱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方舒"刚刚买过的那张CD盘，你拿起来看了看，售货小姐马上过来推荐道："买这盘的人都很有气质，刚刚就有位很漂亮的女的买了。您别笑，真的，她是专为找《夜会》这首歌买这盘的。"你对如此恭维顾客的小姐说："我如果买了，就也很有气质，对吧？"...... 回到家里，你马不停蹄地撕开包装纸、打开机器、找对歌的号码，然后开始听。以前你从不听王菲的歌，觉得她嗓子虽然很好，但很不会选歌。可这次，当这首"方舒"专门找的歌流入你的耳朵时，你发现它有种美的成熟的平静的忧伤，有一丝爵士乐的味道，同时也觉得用它跳伦巴会很有气氛，当然最重要的,它让你明白了"方舒"跟你老公当初的关系以及到目前为止她情感状况的大致轮廓："只为那陌生的戒指/重新打量你修长的手指/你送我的指纹/我欠你的心事/恐怕要在今夜还给天使/......霓虹灯奄奄一息/12点钟即将成为历史/往事若无其事//关系也没关系/......回到原来的路/住同一个城市/......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啊/怀念都太奢侈/只好羡慕谁年少无知/啊/怀念都太奢侈/2月13号到此为止" "怀念都太奢侈"，在情感上有多么成熟的人才想得出这样的话......你听了好几遍，你怀疑，一个没被人假装爱过的女人能否听得懂这首歌？另外，被爱的人往往没有假装被人爱过的人沧桑、深沉；再另外，不经意的，一首歌或一件事或眼前晃过的一个镜头往往会突然成为你某段生活的准确总结，让你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比书上哲人分析的还深刻。 (24) 翻开电话本 晚上9点了，你正在泡澡，安静的浴室里只偶尔发出几下撩拨水的声音，你正在发呆。电话突然响起，你顺手抓起墙上的电话，还没等你出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声音："请问是动物园吗？"不等你回答，对方就继续说道："是吖，我们家贝贝想问问你们，现在开门吗？"还是没等你回答她又说："关门啦？好把！"她接着压低嗓音快速而小声地说："谢谢您的合作！我随便拨的电话，为搞定儿子。"说完立即挂断电话...... 你从浴缸里爬出来，披上毛巾被站到窗前，想从远处那点点万家灯火之中想象出刚刚还在线的另一端那对母子的模样——你知道这个陌生的、与你毫无利害关系的人打来的一分钟的有趣的电话，让你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在泡澡之前，你就很想跟谁说说话。现在你打开电话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又翻出另外旧的一本，继续一行行搜索，你发现，居然在这两个厚厚的电话本里——此时此刻——找不出一个适合现在与你通个电话说点什么的人。不是人家或你有什么问题，而是，你总觉得简单的说点什么、能说的很温馨或很幽默、能让对方明白你这通电话真的没任何目的、还能真的没打扰到人家——早已成为一件不很容易实现的事情，所以你最后还是放弃了。 但这种蜷缩在万家灯火之中翻阅新旧电话本的意外收获是你没预料到的，那就是：首先你发现了好几个记了人家电话而完全忘记人家是谁的名字，他（她）长什么样？是干什么的？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这么一连串的问题你无论怎么回忆却也毫无结果。最后你想通了，这样的人与你平时在马路上擦肩而过的人其实差不多，只是在"擦肩"时彼此礼貌性地交换了电话号码。你不知道他们目前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你很虚伪，你根本没真心想知道）。其次，你也发现了很多一年或好几年来都没通过一次电话的人名，你知道他们的长相、职业、老爱穿什么自认好看的衣服等等你全能想起，可就是，没通电话好久了。你们各自毫无牵挂毫无瓜葛地打拼着、活着，直到有原因地想起对方为止。不过在今晚发呆时，你却是真的毫无目的地回忆起了他们。 感谢这通本想搞定儿子的意外电话，它引起你仔细翻阅的电话本实际上就是你的过去，那些不记得的人、那些记得而不再联络的人、那些记得而且还偶尔通通电话的人都象过去了的花谢花开，不论你跟这花圃里的谁温馨过、较量过、翻脸过，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完了。你明白将来还会有新的名字被记在电话本上，但那也将会像往事一样很快随风而去，过去和将来其实都是梦般的黑白记录片，只有此时此刻是上天给我们的一份厚礼，今晚的寂寥因那通电话而温馨而实在。 为这美好而有趣的夜晚，真心祝福电话本上所有的名字的人们...... (25) 白桥雨路 这个兰色的黄昏里，下着雨丝，你行驶在路上，当来到一座白桥上时，两边的山的声音和桥面上的滚滚雾气，让你感觉是到了孙悟空找玉黄大帝算帐时路过的那桥，真美。 突然，你看到三个女孩儿浑身湿漉漉地在路边朝你使劲招手，你飞速地琢磨着是否停车......凭直觉，你认为她们实在不象"套白狼"的，小小的跟自己赌博一次吧，你决定停车。等她们三个唧唧喳喳坐定后，你弄明白了，原来她们居然把自己的车开到完全没有油，然后步行20多里去加油站买回一桶油，终于拦住一辆愿意带她们回到自己车那里的车，总算还有点运气！她们望着车窗外的绵绵细雨感叹了很多遍，而你也沉浸在自己眼力的准确和能帮到三个淋在雨中之人的喜悦当中......当你离开她们3个多小时后，回到家中的院子里时，透过神秘狡猾的月光，你赫然发现三个女孩徒步20多里才买到的那桶汽油居然还安静地呆在你的车里...... 晚上，你总想起那三个女孩，她们是否会捶胸顿足？要是你，你肯定会！不过一通脾气发过以后，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人的一辈子也有点象这件事，忙忙碌碌一场下来，能带走一桶油或一桶其它什么宝贝嘛？可那三个女孩徒步20多里地的意义在哪里呢？她们必须重来！就象你的人生中干过的许多无意义的事情一样，你重来过很多次了，这算什么，跟远古的第一次挖掘伦敦太勿士河地下隧道的人们比起来我们重来的都是幼儿园级别的困难：那个隧道挖了5年，在还剩几百英尺就挖通的时候，整个隧道坍塌了，淹死了很多工人。上苍不会出来告诉那些摩拳擦掌的工程师那种方法行不通，上苍也不会在人们挖的第一年就让隧道塌下来，苍天存在的目的就是让人们在摸索中活过一生。几十年后，伦敦太物士河地下隧道又在另一个地方开工，挖了十多年终于竣工，但不适合让当时唯一的交通工具马车行走，只能过路人，最后那里成了流浪汉的聚集地。等待回报的投资人再一次绝望了。100多年后，当你这个来自遥远的东方的旅客坐在伦敦的火车里驶过那隧道时，你觉得凡事都有意义，没有白干的事，挖5年塌过，再挖就没塌，虽不能走马车只能容纳流浪者，可居然在以后能通火车，旦愿那些死于挖隧道的先人能看到这景象。 作为那么渺小的一个人类，你白白冒风险送搭车人一程了嘛？三个女孩白白被拉到远离汽油站的又没油的破车旁了嘛？其实不至于，你偶然经过那天堂般的白桥，你那个黄昏过得很愉快；三个雨中女孩也愉快地被帮过被信任过，她们那半小时的人生应该也很温馨，这个过程很戏剧化，足以入选你临终前脑海闪过的众多画面了，这还不够吗？ 
(26)
"打死"不穿袜子族 昨天黄昏时外出，突然发现春天正正式式地来了，因为你又闻到春天的味儿了，这味道很象小时侯幼儿园放学时的味儿，很象初恋时的味儿，又很象你轮回了数万年的基因闻过又忘记、忘记了又闻到的味儿......街上的小妞儿们都有穿丝袜的了，看见她们的美腿，你想起在去年夏天校庆时碰到的一个男同学望着坐在台阶上与大家神聊的你，用几乎是哀伤的口气说："你的腿粗了。"你说："不可能，我体重没变呵！"他纠正道："不是，我是说你腿上的皮肤粗了。"你想起了自己在校园的夏季整天光着的小腿总被同学问及是否穿了丝袜...... 天津有四季、有春秋真好，女人们可以很舒服地穿上丝袜，不象热带地区的女孩子，想穿又怕热。新加坡就有一批怕热的女同胞，全年光脚穿鞋。而身在美国的马友友听说也不爱穿袜子，但从他的演奏会光盘看，发现他不是"打死"不穿的，至少演出时穿。 这年头大家喜欢把人分成"族"，比如"上班族"、"开车族"等等，其中最有意思的应算新加坡的"打死"不穿袜子族。住在新加坡时，你发现了这个族群的存在。那边"打......族"的女孩子一般都属于办事干脆利索、性格直截了当的人。她们不可能容忍100%的尼龙丝在摄氏30度左右的常温下"胆敢"裹在两整条大腿上。尽管有些白领女孩进了公司有冷气的房间后，应该感到很凉爽了，但她们也不愿放弃暴露两条腿本来肤色的机会。她们觉得任何丝袜的颜色都很假，比起女孩子原先带着呼吸的肉色差远了。 但那里也有"打死"也穿袜子族的女孩们，她们特别有毅力，不管多热，丝袜照穿，其中的甘苦她们自知，总之，任何、任何的理由都别想阻拦"丝袜一族"的习惯。记得在当地的一本杂志里，一个男人写到："我见她穿着丝袜的右腿上裹着绷带，问她是否受了伤？没想到她说不是，是丝袜破了。"...... 你发现在新加坡交往得很近的女友中，很多年后的今天仔细点算下来，居然没有一个属于"丝袜一族"的。没想到一层薄薄的尼龙丝居然能这麽齐刷刷地把人群分门别类，挺好玩儿的。 天津这两天的天气转暖后，你昨晚外出散步回来，赶快翻箱倒柜地找丝袜，但没找着，今天还得光着脚外出办事（你是个喜欢冬天光脚穿鞋的人）。不必"打死"，你满灵活的，你会去买一打丝袜回来，反正质量都不怎么样，穿一、两次准破，所以你基本上属于"打死"不洗袜子族的，破了就仍。只是觉得此举很不环保，可是环保型丝袜何时出现呢？ 自己丝袜般皮肤的美腿一去不复返了，但比起很多逐渐被破坏的自然景色，这算什么？昨天看到作家普鲁斯特的一句话让你怅然了几分钟："在这个一切都会耗尽，都会消失的世界里，同美相比，有一样东西会倒塌、毁坏得更彻底，同时又留下更少的痕迹，那就是悲伤。" （27） 神圣的原始 你公司最近新装了个软件，据说可以很容易地从电脑上查出某某员工到岗没有。今早你兴致勃勃地走进办公室时顺便吩咐秘书查一下"疙瘩"来了没有（一个满脸青春豆的部门经理）。没想到很快的秘书小姐就告诉了你答案。当你跟她感叹那软件原来真的如此高效时，她简单地说："我只是扒在窗户上看了看楼下有没有他的车。"...... 你坐下来，边翻看着图纸边回想着刚刚的那段小插曲，不禁觉得高科技再高原来也还高不过原始生长起来的一个活人。9.11事件里的恐怖分子单枪匹马只靠自己的肉身就可以置美国的种种高科技于不顾，如愿以偿地完成他们的目标；而这次事件的根源地区的形势也一再地让人发现，以色列的高科技好象也永远无法搞定巴勒斯坦，原始的仇恨(这种仇恨既包括以巴也包括9.11事件中受害人的家属及4000遗孤)不是现代人类自称的高科技所能控制的；恶尔尼诺、雪崩还有火山等等原始现象，我们人类知道的不过是皮毛；昨天的电视里还在播一个雪崩研究专家如何为自己和家人选定了一个雪山脚下的别墅居住，经他考证那里90年没发生过雪崩了，可后来他们一家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雪崩压死了——90年在宇宙的长河里太短了，我们这群人呆在这里的时间也实在太短了，这个地球上的战乱、饥荒和不公正有人看得到、意识得到，有人就偏偏不好好自省，但这个既是天堂又是地狱的星球会用某种方式让他们明白：自大、高科技再加上双重标准等等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在这个地球上无论哪个国家或民族都没被谁永远地制服过，到头来不会有什么上风可占。 你抬起头望见远处的群山，觉得那里传达出的气息是神秘甚至神圣的，你发现你开始敬畏原始了，因为有很多原始是美丽而庄严的。我们原先的有落后意味的原始一词其实是在说我们人类自己，地球的山山水水始终如一，既没落后过也没先进过，它们在静观着小如蚁群的人类的一举一动，以巴战争、美阿战争等等在它们眼里不过是不同蚂蚁族群之间的纷争，它们能等一千年、一万年、无数年，可以从玛雅、罗马、西班牙、成吉思汗的元朝等等的辉煌等到它们自己没落，500年河东500年河西，不过如此呵。 
(28)
挥手好吗 你们在印度洋的一个港湾里，你们正要乘旅游船去深海看鱼，当游船经过一艘停泊的大的破旧的渔船时，蓝白相间的天空下，那船的破、你们船的悠闲形成一种对比。船仓里,一个衣衫有点褴褛的亚洲渔工边端着个大碗边微笑地朝你挥手，你赶忙回应地向他挥手，渔工和破大船逐渐变小......你在这个瞬间很感触，那个渔工其实比你哲学、比你宽广，他根本不考虑对面的游客是否会回应，他在茫茫大海上也许漂流好几个月了，没见不是渔工的人很久了，可能口岸国家根本不允许他下船，可能，有很多可能，但挥挥手好吗？他在向你挥手时脸上就是这样的神情...... 蓝天碧海下面的贫穷的渔工跟你应该不是一个阶层的，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宽广地快乐地向陌生人挥手，你行吗？你恐怕没他那么洒脱，你有很多不快乐，你还有很多戒备，所以你不可能大方地轻易地抬起没经过什么风浪的手向与你不同或相同阶层的陌生人挥手，那个渔工在挥手的瞬间，你仿佛看到了某个博大的神明。 你曾住在德国一个小城里一段时间，那里的一些人会在厨房的窗口里、在自己的花圃里、在阳台上向你这个陌生的亚洲路人微笑、挥手。有一天，当你来到一幢房子的尽头才发现走错了，正要掉转车头向回开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刚起床、头发蓬乱的老太太朝你挥着手喊道："嗨，依娜，看！"说完，她独自在阳台上跳起了踢踏舞但很快就停住了，显然她发现了你不是依娜......然后是你俩愉快的大笑...... 你也曾在新加坡的一个超市门前遇见一个喜欢挥手的陌生人： 在出租车站，你见一个太太带着两个小孩子也坐在那里等车。那女人不断地告诫着两个不断上窜下跳的孩子。你一听讲的是日语，知道她是个日本女人，比较斯文那种。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由于不赶时间，所以暂时没车你也不着急。一会儿，一辆出租慢慢开过来，日本女人带着孩子上了车。你望了望车里的日本女人，心想，大千世界挺有意思，每天会有多少与你或擦肩而过，或共同排队，或一齐坐车的陌生人，是此生此世永不相见的。好在毫无瓜葛，心，也就不会为身边这种时时刻刻的生离死别而难过。没准儿下辈子还在马路上相交而过。 日本女人把车门"砰"的一声关好，看到你正望着她愣神，抬起手，朝你挥挥，笑一笑，随着车滑走了。正在想事的你，也朝她点头笑笑、挥挥手，算是纪念你们共同候车的这段小小的时光。你不知道等车时，她是否想过同样的问题，但她能向一个陌生人挥挥手，笑笑，做个简单的告别，你心里就有些感动，顿时觉得若是朋友，必是个惜缘的知己。这个世界，相逢又能相知的人实在少。 其实，陌生的挥手的人们，你们是不是天使？谁说天使一定要长上翅膀，没准他们偏偏要化做一个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来温暖我们？ (29) 红嘴唇插曲 你家正在装修，几个小伙子全都是乡下来的农民，其中那个小方师傅的手艺特别细。望着他们由于长期呆在有毒空间里而苍白、而青绿的脸，你觉得他们穷、可怜、活得没情趣。 一天下午，你正坐在地上愣神，突然一只铅笔从楼上掉在了离你还有段距离的地方，你抬头一看是小方正站在楼上望着下面的铅笔，没一分钟，你发现他故意扔了把尺下来，然后再迅速跑下来拣起两样东西。你笑着喊住正往楼上跑的小方问："怎么回事？故意扔完再拣？"小方才发现你的存在，他红着脸说："我不想专为拾铅笔跑一趟，为两样东西下来拣一趟还值些！"你理解地朝他莞尔......原来这一刻，小方认为这样活着才值！他是个挺会活的人，后来听说他回家照着农科书种地去了...... 若论会活，你还知道一个人，是清华大学的美术系画家，他着装怪异但很有个性。此人最经典的一身衣服是上身黑皮甲克（留长法）;下身穿一条早市上卖的那种5块钱一条的秋裤，只不过那秋裤上的图案全是——红嘴唇、红嘴唇、红嘴唇;脚上穿的是一双半高腰系带黑皮军靴，但自己把军靴用涂家具的油漆刷成白色的了。周围的同事都早已接纳了他的打扮，没听说学校或系里的党委书记什么的找过他谈话（他连续两年穿这身衣服去上班！），为什么，就因为人们意识里就认为艺术家就那样儿...... 你也想以他们的思维方式活一把，就像那次春节，你让老哥抽张纸巾给你，没想到正在画油画的他用光着的脏脚夹出一张递给你......；就像一个叫"包子"的朋友买了两、三处单元房全都租出去自己却没家，天天开着个破车到处跑晚上住澡堂子......；就像一个执着的哥们非跟身旁的人争论桌上那摩托车安全帽结实不结实，最后说不过人家了又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他居然自己带上那根本不属于他的帽子撞向柱子，当场晕了一分钟，后来他还告诉你说："别跟别人提这事儿，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是傻子呢。"......其实你最了解他，他不过是个瞬间疯一下的知识狂人，真不是傻子。 你不是说非学人家故意扔把尺或非穿"红嘴唇"秋裤或撞墙之类的，你是觉得每个人的基因里都残留有一点点疯狂劲儿，如果浪费掉了，太可惜，让它们偶尔在不伤别人的前提下暴露一下;或换种说法，让你的人生成本降低一点，不要总让那些费神的失恋、工作、回首往事等等人生成本偷偷扩大，加大你的生存负担，经常用这些挺自在的"红嘴唇插曲"来多些赢得你生命里特自在的日子，挺值得的。 其实，你还真疯狂过一次，就是在去年雷锋纪念日你出去宣讲环保，结果被一妇女在后脑勺敲了两拳......那红嘴唇女人口水四射地骂你是个疯子时，你陡然明白:除了奇装异服者、行为怪异者外，目前环保狂热者也很容易被归为疯子一族。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一刻，应该是另一段"红嘴唇插曲"，是一场好戏，由这一幕引出的其它剧目，着实精彩，谁说不值？ （30） 《毛主席的书》 你正在月色下的深夜的马路上巡逻，警车收音机里的女广播员提到法国一家音像商店里居然正在热卖歌颂毛主席歌曲的唱片，她念着《参考消息》上的一段文章：一家法国生意兴隆的中小型唱片公司老板蒂埃里.沃尔夫说:"不是因为怀旧，１９６８年时我只有五岁，但是有一个曲调从少年时代起就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一首中国歌曲的片段，我在埃迪特.尼龙演唱小组的一张唱片上听到的。我后来到北京四处寻找这种音乐......这些歌曲曾经让我兴奋不已。"...... 你习惯在春夜里摇下车窗，喜欢很香的夜风轻摸你头发的感觉，再加上今夜的此刻知道了一个地球那边的人类居然也喜欢毛式歌曲。你不知究竟哪一段曲调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而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首"毛主席的书，我最爱读。"你是在很小的时侯听过这歌的，以后多年好像没怎么听过。当你已成人的时候，大街小巷突然又兴起了毛歌热浪，直听得你头皮发麻，可惟独这首歌让你有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后来你把这感觉跟老妈说，老妈告诉你，当年你一岁多时，老娘总是躺在床上让小小的你骑在她脚脖子上，一边上下摇着一边配合着节拍唱道："......嘿，就像那，旱地里下了一场及时雨呀！"然后被摇得兴奋异常的一岁小童口齿不清地跟唱道："——涤（及）时雨呀！"接着又是还年轻的妈妈唱："小苗儿挂满了露水珠呀！"然后又是童音："——努（露）水珠呀！"......30多年前的这一幕经老妈讲过以后就不经意地留在了你脑海里。你经常一边在脑子里观看这个镜头一边用眼神询问着画面中的胖孩童：你知道在以后的年、月、日中，你会为恋人、为工作、为你皮肤绝美的妈妈逐渐老去、为很多事而心酸吗？甚至会为日后还能保留幼时这一幕在心底里而欣慰吗？...... 一只胳膊，搭在车窗框子上，你沉浸在一片安静的街上。突然右前方路边停着一辆黑车，车里象闪光灯似的东西闪了好几闪，你本能地靠过去，下车，来到黑车前。只见一个青年拿着个照相机，后面坐着一个正在打毛衣的长发女孩。你伏身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俩在干什么？"男孩说："我开到这里时车子刚好1万公里，拍下来留做纪念。后面这位再等7分钟就满18岁啦。" 你微笑地回到自己的车上。现在的酷男美女们能用如此浪漫、现代又具体的方法保留刚刚过去的过去，而你之前的一代代人都只能在脑子里温习一些早已逝去的片段。你开着车继续前行，发现自己来到了昆明路快到马场道的一段，右边的街上那座平房——是你6、7岁时就经常进出打酱油的一家副食店，而且现在还是副食店，你知道里边的柜台等一应摆设30多年几乎没变，就连售货员都还是那个年代的几个人，可以称得上是一家"古董"副食店了。你经常在下班后的黄昏时分故意绕道去那里买些当年就买的几样东西。尽管望着自己儿时得仰望的几个售货员变得比你还矮、眼角皱纹斑斑，但你还是觉得那一刻时光瞬间倒流了，旦愿这个小副食店永远这个样子，旦愿......因为儿时的记忆里不会留有那个年代的政治味道，儿时永远甜蜜。 (31) 婚姻里的ABC 今早你偷偷把老公买给你的一条长裙拿回到商场去换大一号的。他认定你结婚十几年来的腰围还是两尺，你何乐而不为地让他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呢？那店铺里的小姐一看到你手中的裙子就说："昨天都快关门了，你老公冲进来很快挑了这条裙子，付钱时还催我快点，他说明天是结婚纪念日，差点忘了，我老婆还以为我出来倒垃圾了呢。"...... 为了感谢老公的这份心意（尽管差点忘记），你决定在今天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夜晚与老公做一件事。因为你刚刚看完一本专家写的有关婚姻的书，书中建议夫妻之间应当互相把对方的缺点列出来，开诚布公地讨论将有利于彼此的关系。你在白天上班时就想好了对老公的5条最不满意的地方，你现在把它们念给老公听：A.你总在剔完牙后要闻一闻那恶心人的东西，最后还把它吃进去，受不了！B.你总是把鼻毛揪掉而不是文雅地剪掉它们，太恐怖了！C.你为什么在累了的时候走路变八字脚了呢？实在难看！D.袜子别老乱仍好不好！E.你总是有本事让手机没有信号。你公布完了，等待老公说出他对你不满意的若干条。没想到他翻了好半天眼珠子，想了很久才说："我想不出来你有什么让我特不满意的地方......也许......以后再多注意一下......"听到他这么说，你满意地倒头睡下，但脑子里却在想：婚姻书本里的建议未必适合于每对夫妇，你计较出老公的这么多条问题，而他却一条也想不出来，你觉得他的反应比专家建议的令你感动...... 想起前两天你在旧书摊上买到的一本1976年美国中文版的《读者文摘》八月号杂志，里面有英国查尔斯王子接受采访时说的一段话（那时他才27岁，还不认识戴妃）："我有特殊责任要保证自己对婚姻的对象做正确的选择。以我的身份而言，最不可能考虑的问题就是离婚。我认为必须认识清楚婚姻基本上是彼此是否互相敬爱的问题。建立安定而快乐的家庭养育儿女，这就是婚姻的要旨。"王子在里面提到的几个词汇可以看出岁月的诡秘、捉弄人之处："正确的选择"、"最不可能......离婚"、"安定而快乐的家庭"。不知查尔斯先生本人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和生死和家庭巨变后的26年，如果看到自己当年的这段话会不会唏嘘？ 婚姻里的ABC其实不是根据什么公式、什么建议就能轻易搞懂的，但有一点是你最想记住的，就是，常记住对方的好，常忘掉对方的不好。只要能平静相处，这样的婚姻就是成功的。 (32) 戴高乐机场 每次出国入境时，尤其是要入那些阔国的境时，你都在排队之前仔细观察每行队伍的人们，看看当中穿的稍微土气点的人有多少，如果这一行老土多就转排另一行。因为你知道海关的那些人总是优先盘查"老土"游客，问起来没完没了，使队伍过关的速度减慢很多。现在的恐怖分子可不土，海关却犯难了。你记得在进伦敦西思罗机场时，海关人员随便翻着护照漫不经心地问一位德国男人："你来英国做什么？"德国人回答："嗯......准备嫖一嫖妓，贩一贩毒，如还有时间就顺便抢枪银行。"此话说完，那海关人员咧嘴一笑把护照交还给他，让他过去了。你不敢想如果是一亚洲人开这样的玩笑后果会是怎样？ 法国戴高乐机场对过境的中国女人居然用删耳光的！由此想到911事件前你过境美国迈阿密换飞机时，整架飞机上的人，不管黑、白、黄哪种人通通被圈进一个侯机室里，如果谁要上厕所会被监视着去（当然是等在厕所门口）。这个地球村的每个村口怎么了？他们有很多侮辱普通游客的行为，可是却拦不住真正的恐怖分子。当掌掴中国女游客的法国海关人员仰头大笑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他这类人肤浅的自我高尚感、愚蠢的种族优越心态。他实在不明白：他的优越感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做基础，全人类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将回归到同一个地方去，对于宇宙中的其它文明而言，我们可能全都是人家眼中的尼安德特人（已灭绝几万年的一种直立人）。 你老实地奉劝国人，那些打人的地方、那些自认为是地球高等动物的国度没要紧事别去，给人家送去由血汗钱却还要受辱，有病呵？世界太大了，我们永远看不完，有时你真诚地觉得通过电视看世界足够了，又环保，又安全，又不受气，否则就要有老舅的胸怀，你记起那次他老人家的出国： 老舅英文其实挺好，但你还是有点耽心，怎么飞机降落2个小时了他还没出来？正在焦急，你看见老人家推着大包小包乐呵呵地从闸口里出来了。你迎上前问："您怎么才出来？""哦，是关口的人拦住我检查，每个包都打开啦。"你生气地踢了手推车一脚，心理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老舅却高兴地晃着手中的一付花镜说："看！3年没找见了，今天倒让他们给翻了出来......" (33) 天国的小祖仙 你最近心事重重，总是眉头紧锁，而且就在刚才车胎爆了。 正是早晨上班时间，你谨慎地将"瘪车"开到紧挨一条小溪的土路上换轮胎。当你顶起车身后，一不留神爆胎滚到溪水里去了，你脱掉鞋袜下水捡回轮子，却发现车胎爆炸得象烂棉花，你觉得自己近来霉运当头衰透了！于是狂燥地抬腿一脚把那破轮胎又踢回小溪里去，然后安上备用胎上班去了。下午在旅行社取了明天的飞机票，然后才去车行买新轮胎。当然，车行的人告诉你必须找回原先的轮胎"瓦圈"才行。回到出事地点时，已经是下午5点了。当你又拖掉鞋袜涉水捡回烂轮胎正往后备箱放时，身旁"嘎吱"一声停了辆出租车，一个黑胖脸的人探头问道："要不要我帮忙？"你感谢说已经弄好了。面善的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打早晨8点我就看你在这换轮胎，现在才完事儿，女的还是不行呵！"——你愣了几秒钟，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解释，他已经走人了。 第二天风很大，你揣着心事、愁眉苦脸地上了飞机。总共两小时的路程，你紧闭双眼，翻来覆去想着目前自己遇到的种种难题......连身边的乘客从什么时候由一个老太太变成了个小男孩都不清楚。忽然飞机疯狂地向下掉去，以至于餐车从你身旁狂飞向前方......周围尖叫声四起......你猛的紧紧抓住身旁那个陌生的小男孩的小手......好象他是你此时的保护神......飞机最后终于稳定了下来！空姐收拾着满地的饭菜、乘客的散乱了的小物件，你也帮忙把小男孩的游戏机从别人的椅子下勾出来...... 当飞机的骨碌着地时，你上飞机前萦绕于心里的所有难题都烟消云散了，居然有机会回到地面上来面对你先前的烦恼，感谢命运！你想起"五.七"空难前一晚，一个叫申华的小姑娘打电话请远方的外公代买一个田字格本，说她第二天回去马上用，要开学了......她才小学三年级，在遗留的日记中把祖先写成祖仙的一个小可爱——她临终前的牵挂不过是一个作业本，你这几天脑子里总出现田字格本的图象......你想，以后只管仔细地生活在这块本来就像田字格似的土地上，彻底明白愉快与悲哀会在身边轮流转，吴淡茹的"小喜小悲"太狡猾，大喜大悲又何妨？只要尽情又尽悟！那"祖仙"小姑娘应该到了天国了吧，祝愿她在那边有很多漂亮的田字格本本...... (34) 输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 好友的老妈是足球迷，每次电视直播时就砌好茶、点好烟、喊来左邻右舍狂呼着观看。远远的看见她举着个遥控器路过你家院子，你迎出去打招呼，老妈妈说："这遥控器已经三天不管用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去修理修理。"你回身进屋拿出两节电池帮她换上说："估计不用修，您回去试试，一定能打开电视了。"没想到老人家说："打开电视？我是要把那鬼东西关掉！"...... 看来老妈妈的世界杯球赛球看得不太顺心。你想起法国人在与塞内加尔比赛前曾说："如果输了塞内加尔，赢了全世界又如何？"——足球的世界真惨！法国不但输了塞内加尔，也输了全世界杯。这使你想起一首歌里的歌词："输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输了你"？多么形象而又伤感的词汇！"赢了全世界"？多么冲动、夸大的一句话！现在回头看，法国队从一开始是多么的轻视塞内加尔。你也想起电视屏幕上阿根廷球员出线无望时跪在草坪上哭泣的镜头以及意大利惜败韩国后草地两头各自躺着的两位心情不同的主力球员，你彻头彻尾地感觉到足球以及这个世界的残酷，甚至残酷到能感受出一丝美来！ 输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不如何，就是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的全过程渗透着艰苦、重压、悲惨、意外等等令人回味的残酷的美。就连阿富汗一位卖掉自己儿子的父亲（对方还是分六年每月付一点麦子给他）在街上碰到正在干重活的十岁的儿子时，孩子说人家对他不好，晚上让他睡羊圈，父亲脸上开始毫无表情，后来父子俩的眼眶里都赢满眼泪——这样的镜头存在于我们现代的世界，你很想说那也是一种残酷——的美，因为十岁小男孩被亲爸妈出卖的绝望却是当下免除他一家十几口不挨饿的唯一解决方案。 上天让情场上的你们大家转着圈上演恋爱的输赢戏剧，上天还让法国、阿根廷出不了线；让意大利进不了8强，上天更让亲爹卖掉弱小的儿子去做苦力、让安哥拉难民营里5岁以下的小孩全死去......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设计的,到底谁赢了全世界？可能就是头顶上那个神秘力量吧，又如何？它在意吗？ (35) 真再见时，不说 就像马路上没马、黄瓜不黄、老婆饼里没老婆一样，有时再见的意思是不再见。你的一位女友最近说，她与交往多年的男友已经有一年多没来往，是真正意义上的再见了。当两人的情缘已尽，或最后一次看场电影或吃顿分手饭或长谈一次或幽怨地在电话中说声再见都显得有些低龄和幼稚。真再见时，真没牵挂时，真的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在世时，说与不说再见，意义何在？ 当一些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缘已尽时，真的离开这个星球时也往往是不说再见的，什么也不说。5月25日傍晚台湾611次航班空难发生后，与以往你听到哪哪发生坠机事件感觉不大一样：首先你傍晚时正在听刘文正的《外婆的彭湖湾》，窗外的夕阳很美好象在微笑......然后你突然得知消息且与你老公相熟的台湾前立委游日正就在那架飞机上，你在这一瞬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精明奋斗突然不存在了，这与平时听到陌生人发生空难的感觉相差太远。你打开电视，注视着彭湖外海的画面，心想，翻腾的海面上、云层诡异的天空下，有1个我认识的和224个我不认识的灵魂在飘荡着，他们认出这里是彭湖附近吗？他们在三万尺高空时的脑子里有一生画面的闪回吗？他们说过再见吗？ 你想起一个比较普通的再见镜头，它说不上意味着什么，最多是一个比较卡通的人间交际画面，是普通意义上的能再见到的再见：老爸被亲家送出客厅，人家的厨房、厕所、大门挨得很近，两位老人没太在意地继续说着客套话，老爸说着再见拉开一扇门，结果是厨房，还没等亲家爹反应过来，老爸迅速在道第二声再见后又拉开另一扇门，却发现里面是厕所，最后还是在别人的指引下，晕头转向的老头儿才在第三次再见声中离去......原来在我们身边萦绕着这么多温馨的普通的再见声，其实生活总的来说还是仁慈的。 (36) 好莱坞之吻 看书看得脖子都疼了，抬头望了望表，已经是夜里1点钟了。你关上灯，倒头就睡......突然你及家人睡觉的二楼的门铃响了起来（大门外为一楼、二楼各安装有门铃），而且是不间断的那种响法，你睡眼惺忪地起身走出房间喊睡在楼下的保姆去开门，但没有回音...... 没办法，只好跌跌撞撞、在怕吵醒孩子的尖锐的铃声中光着脚跑下楼来。你小心翼翼地从猫眼中查看究竟——原来是自家的小保姆与一民工模样的男孩儿正在热吻！而民工男孩的背一直靠在二楼门铃的按扭上却始终不自知...... 这夜间的一幕让你有点小小的惊讶，原来没读过什么书字都不识的农村小保姆与民工男友的接吻姿势与我们城里人的、与好莱坞电影里的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一样浪漫！由此，你不自觉地想到他俩将来的性生活与我们甚至与好莱坞的男女们会有什么大的不同吗？你越想越觉得我们在如此原始又美好的行为上应该是一样的，是没法分出档次、品味或者思想理论性之类更深奥的区域的！ 有时，在某个瞬间你发现他们却比我们比好莱坞高尚出一大块。刚刚在5月7号新报上看过一条小消息，文章里说："82岁的魏大娘......纵身跳入海河中......由于当时桥上行人很多......一位年轻人（一个正在陪女友进城逛逛的在塘沽区某工地干活的民工）一猛子向河下扎去......老人被托出了水面......" 其实，在爱、在人生目的等等古老问题面前，我们与保姆、民工是同等的感受和迷惑。若非要摆出我们高于他们的地方，你认为可能就是我们混迹于这个城市的技能的成长——表演技能的成长。 
 (37) 911和小我 记得去年9月11号晚上，你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上网看新闻，发现一则带图片的短新闻简单地说纽约一架飞机撞上世贸大楼，从图片上看插进世贸大楼的飞机很小，像运输机,你当时顺理成章地认为那又是一起乌笼事故，只不过死个把飞行员及三两个办公室的白领。但第二天早晨再打开电脑例行看新闻时，你所有的感觉好像除了震撼还是震撼——这个世界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按牌理出牌，按疯狂的逻辑出牌。 几千名办公人员在瞬间蒸发，其中一人在临死时打电话给他的太太镇静地交代保险及财物等后续问题，刚放下电话却又接通，他要太太替他取消去罗马度假的机票及酒店......真无法感受当事人在那会儿的心理状态，那个先生在当时怎样看这个世界的？你弱智地明白几千名遇害者是无法知道2002年世界杯的结果了；他们也不知道布什到底打不打伊拉克了；他们也不知道根据最近《参考消息》报道的一项民调显示50%多的欧洲民众认为911事件的部分责任应由美国政府自己承担（源于不当的中东政策）...... 911的后遗症是，还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能给全地球的人所带来的无微不至的震撼——真理在哪？道理在哪？人性在哪？人们希望的世界秩序、规则在哪？再有，911以后的全球经济现状跟你个人的生活是否有任何关系？未必没有，仔细想想...... 你再次登上飞机时，知道除了人为疏忽及天灾外，飞机还多了一种自杀者带飞机坠毁的可能。旁边座位的一个小男孩在空姐给他绑安全带的时候惊恐的大哭，你正在帮小侄女系上安全带，三岁的她望着大哭的男孩说："一点都不疼嘛。"你笑了笑说："对呀。"但突然想起911撞向世贸大楼的飞机上的人，你想，他们疼吗？旦愿不疼、很快...... 飞机在华灯初起的夜幕中起飞，小侄女歪着头望向窗外，然后回头眉飞色舞地对你说："看，窗户外面多像电脑屏幕！"小女孩儿的眼光总是那么卡通、美好，你倒希望窗外的世界真的能在将来变得像电脑画面那样美丽、平和！

ehxz 发表于 2005-10-3 01:28:07

(38) "啊哦！" "你知道那人多阴险、多难看吗？"（对面的朋友一脸理解的表情等着听下文），"是个可恨的矮子！"你说完后能感到发泄出愤怒的愉快,"啊哦！"几乎就在同一秒种的时空里——你意识到了对面的朋友的矮，你俩的表情在一秒钟内凝固了一下，但双方又都努力地想恢复原状、争取不露痕迹......结果朋友那次在你离开时连屁股都没离开过椅子一下...... 你才发现人在很多时候对另一个人的判断是加入太多的感情因素的。因为讨厌一个人而越发觉得他矮，而面对一个比那人还矮的朋友时，你真的从心底里没觉得他有多矮，完全忘记了，才脱口而出"矮子"两字。可见人的性格决定一切。拿破伦的女人们有几个还能记起他的矮？美国影星霍夫曼是个矮男孩时追着妞们跑都没人搭理他，变成矮男人后，按照他的话说："拿棍子赶都赶不走。"美女张子怡被矮子成龙抱起时将一个手指轻放进嘴里做嗲状，看那情形，她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性格甚至决定长相，你坚定的这么认为。一个男人长的再高大再英俊，但接触多了，他的性格如果讨厌，你再也不会感觉到他的高和他的英俊了。住在新加坡时，一个高大五官端正的男邻居总到派出所去投诉另一邻居，他要么说那邻居的狗独自在小区里溜达违反规定（警察一接到他投诉就去"逮捕"那狗，然后主人再把它领回家，其实街区一带面包店、肉食店里的人们总给狗儿东西吃，很喜欢它），他要么投诉那邻居别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一次你丢钱包后去派出所挂失时正碰到他在投诉，他希望警察能根据某一项法律把邻居抓起来，警察低头认真地翻着印有条款的大本子，经过不短的时间后，警察抬起头无可奈何地对他说："不行，不容易做到，除非你告他骚扰疯子。......" "啊哦！"又是一个说者无意听者无奈的镜头。 (39) 石油千万年 你总觉得在国外加油和在国内加油的感觉不太一样，在国内加油你发觉不会有太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而在国外时却碰见过几次"意外"：在两个城市的交界处，你加油时看见一块牌子上写着：出了这个加油站后，前方再没有这里的价格。你很受启发，把油箱灌得满满的。等到仅一英里外的城市后发现汽油价格比后方城镇便宜得多,确实"再没有那里的价格"；还有一次，你在一个黄昏的郊外的加油站自己修车时，发现道路两旁的两个加油站竟相杀价，每当对方降价，另一方的员工就开车过来加满油，如此循环往复好几次...... 国内汽油站距离国外那样的景象也不会太远了, 国际三大石油巨头埃克森美孚、壳牌、英国石油（BP）都紧盯着这里的市场（我们已成为第二大石油消费国）。为什么只有石油才能推动各种钢铁庞然大物穿梭于天上地下？就因为它是几千万年前动植物的尸体形成的？你总认为这一现象本身意味深长。人类的大量使用让废气飞上天空，逐渐提高了地球的温度，谁说这不是史前动植物的灵魂对现代人类科技的一种戏谑？（现在大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已经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两倍） 记得一位太空专家说如果人类学会利用太阳每秒的千分之一的能量，就够全世界使用一年没问题，可是人类的水平还差得太远，可人类还老觉得自己挺不错特伟大。你刚刚从电视里得知由于化石燃料的大量燃烧，目前天空中二氧化碳的含量是45万年来的最高点，45万年前，咱们都在哪？ "美国纽约洲最近对六家公司经常空载的车辆进行了处罚，罚种100棵树，并对其司机进行法律培训。按照纽约洲的法律，车辆在停车期间发动机空转超过5分钟的罚金为250~1.5万美圆。"你看到这样的报道就想起身边那些有了车就找不找北的人...... 对大自然没感情、没反应、没知觉的人还是太多，其实保不准咱们这些人类中也会有部分将成为几千万年后的一桶桶石油（如果人类文明能到这么久远的话），但愿他们能更高明地善用这每一滴千万年前"史前"动植物尸体形成的液体。 (40) 欲罢不能 昨夜风雨交加，你早晨发现地上结了一层由雨雪组成的薄冰。公共汽车正好开过来，你刚一起步就摔了一交，提袋和里面的杂物摔出老远，你捡起每样东西，继续向前跑，司机看到你了，他在等。足够笨的你没跑两步又滑倒了，你一边捡东西一边瞄前面的汽车，发现人家还在等，为了不影响全车赶着上班的人们，你抓起东西，顾不得脚下超级滑溜的薄冰，继续跑——居然、竟然再次摔成一个傻瓜！真是羞愧难当，你当时诚心祈祷巴士赶快开走吧，省得在几十双眼面前出尽洋相！可那车怎么就不走呢？你爬起来，为了不摔第四次，你战战兢兢走向汽车...... 这一幕，是真正"欲罢不能"含义的具体演绎。 在以色列造成19人死亡的研究生人肉炸弹的遗言里有这样的话："我痛恨杀人或被杀。但是，我这样做是为了让未来几代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沙龙本来支持巴勒斯坦建国的，但这一炸，他又有了反悔的理由。一幅漫画里沙龙说的话很可爱："我占领巴勒斯坦是为了因占领巴勒斯坦而被炸所做出的自卫。"——美国的犹太势力强大，布什不得不支持以色列，那拉登就恨死美国，扬言要跟美国打一场百年猫捉老鼠战争——南北韩为海上资源开打21世纪来的第一场海战——印巴宿怨未了，再加上克什米尔、穆斯林等因素，搞不好两边擦枪走火引发核战的话，这欲罢不能的一系列状态也就到了该彻底结束的时候了。 你在图书馆翻阅资料时，偶然发现70年代以色列总理梅尔夫人接受一位记者采访时的对话（那位记者对梅尔夫人坚持要和巴人直接谈判感到不满），记者说："即使计划离婚，也无需面谈嘛。"梅尔夫人说："我要的是结婚，不是离婚。" 英国首相夫人切丽在30多年后对同一问题表态时说："只要年轻人感到他们除了自杀性爆炸外没有其他希望，你就永远不可能取得进展。"善良的贵夫人和他们的由各种因素制约着的欲罢不能的丈夫形成了意味深长的搭配，世界的搭配就是这么有趣：有自认老大的美国，就有光脚拼命的拉登；有吃550000圆一颗荔枝的富翁，就有550圆一家子吃一个月的贫民；银河系中有一个地球，就有类地球行星几十亿个，只是不知道，那些"地球"上有无各种欲罢不能的比如美国和拉登的搭配？ 想起摔三交后爬上的那辆公共汽车，你记得自己当时小声问那司机："您还真等我啊？"司机说："为追我摔了三交，我能不等吗？"这却是个仁义的，欲罢不能。 (41) 思想总结 本来是回老家玩耍，却正碰上爷爷的另一个太太去世。小时候就看过奶奶、她及孩子们围在爷爷身边的全家照。你记得奶奶说过她人不错，要不是家境贫寒也不会走这一步。你一直惦记着葬礼结束后的几个老同学的聚会，所以特意买了顶带有花朵的小草帽来参加葬礼，当你走过正忙着接受花圈的堂弟时，把帽子交给他代为保管......等葬礼开始后，你发现那漂亮的花朵小草帽被工整地摆放在做工讲究的棺木顶上，随着出殡的人群慢慢远去......你注视着这一幕，心想可能是爷爷的在天之灵特意让你送给她的吧...... 在二奶奶家，你惊喜地发现一份爷爷1953用漂亮的小楷毛笔竖写的思想总结。望着泛黄的一打旧纸，从没见过爷爷的你觉得闻到了他的一丝丝气息："XXX年六十二岁，家父前清时代在督中协署办文牍......我年少时在绸缎号做学徒，不久把我取消......后投考四川陆军升目队被录取......队官陈xx仗势压人、语言刻薄......我因酒后大骂陈队官被开除......后到陆军工程营当司书生......1911年推倒满清时张培爵在重庆独立，我在蜀军都督府守卫营当排长......后袁世凯调张培爵进京咨询被害，我在家赋闲，痛恨袁世凯暗杀革命有功人士......后袁世凯皇帝即将即位时，云南起义，四川护国军郑英部攻入洪县，我在郑部当参谋，在川南一带与袁世凯入川之北洋军队作战......推倒袁世凯后，护国军郑英部改为一军入混成旅，我当咨议，后随熊克武先生到广州却被蒋匪介石解散......此时劳动人民与农民被压迫得气都回不过来，那阵我也不知道劳动人民的伟大，我很贱视他们的，我认为出钱雇佣他们去做，从早至晚豪不休息，也不会体恤他们的，这种错误我要改变过来，要向劳动人民学习......1921年在四川陆军第七师独立旅当参议是年与XXX小姐（你奶奶）结婚......" 小时侯读历史时，对历史事件毫无兴趣，匹自固执地觉得那些事跟我没有任何干系，现在你猛然明白，爷爷人生的任何一步如果改写，你这个人就没可能出现，出现的将是一个在基因上与你很相似的另一人。是清代绸缎号的开除、大骂陈队官还有张培爵的独立、云南起义、爷爷在川南与北洋军的作战、在广州川军的被蒋介石解散、然后爷爷顺理成章地碰到奶奶后，才出现了你这个人，否则当然不会有你、你的后代以及他们的一连串的子子孙孙。看来，你在世界上的一举一动确实关系到你子孙的命运呵...... (42) 如何解释？ 外公在世时仅见过他两三面，爷爷与你就没同时在这个世界上呆过。但由于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让你觉得好象跟他们之间有某种"频率"上的交流，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段里： 早在国外居住时的一天，你正走在路上，一阵凉爽的清风吹过来，你望了望头上荫荫的绿叶，突然想起了外公，心想，外公最近怎么样了？惭愧，长这么大头一次无缘由地想起他老人家来。结果在当天夜里2、3点钟，你家音响突然自动播起了电台的交响乐，震耳欲聋，你猛然惊醒后（你独自在家），既怕客厅里音乐传出的地方有可怕的东西又怕邻居们愤怒，犹豫再三后你不得不冲进客厅快速关掉音响再冲回卧室把门锁死( 你第二天询问电力局后排除停电的原因)......之后没几天妈妈来信说外公去世了。 这次遇见亲戚后，拿到爷爷50年前手写的一份自传，你如获至宝，躺靠在火车卧铺车箱里不停地翻看......窗外景物匆匆掠过......就象爷爷手稿上虽不平凡但也早已逝去的岁月。你当时就想：如果爷爷在天之灵看到他这个正在火车里翻看他一生的孙女，他的表情是怎样的？当你在武夷山脚下的旅店安顿好、关灯关好电视进入梦乡后......突然，房间里的电视轰然被打开，声音奇大，是京剧！你赶快爬起来找到远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它，一看表，才凌晨不到5点。你打电话询问，前台值班的小姐被问得一头雾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肯定没有停过电)......回到家后几天的一个半夜，正在上网的你接到3 通骚扰电话。为了确保这夜不再被打搅，你拔掉了电话线，为了塌实睡觉，你又用手机拨自家的电话确定家里不会出现铃声后，才安心地睡去。而你第二天起身后想把电话线插回去时，赫然发现电话线是插着的，你立即用手机再拨自家电话，却有清晰的阵铃声......你环顾着仅有你一人的空屋子，望着电话在心里说："爷爷，是你在吗？"你这时想起一位每天称体重的瘦削的女友说过，她的老公死后不久的几天里，每当她站到体重称上时，称的指针都会跑到100多公斤的位置，她说丈夫生前就爱跟她开玩笑，常在她身后面悄悄踩住体重称的一角......记得女友当时大喊到："老公，是你吗？别逗了！是你在吗？"......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你好像没感到恐惧，反而感到一点点欣慰......那边世界的人在与这边沟通吗？也许几十年或几百年后,后代能够科学地解释人们怀疑是死者流连在生者周围的一系列奇怪现象。而作为几百年后后人的祖先，我们现在还太原始。 (43) 各有所思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窗外早已是万家灯火。你爬上床朝斜靠在床头的老公夸张地扮风情万种状时，才发现窗帘根本没拉上，此时万一哪个"有用望远镜习惯"的人在对面，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你连忙起身去拉上窗帘，回身看一直在愣神的老公问到："刚才你在想什么？"老公说："我在看窗外。"......好一个各有所思。 十几年夫妻做下来，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有点是血缘、有点是亲属、有点是类似尼古丁式的习惯，是两人时常的各有所思与维系这个家庭所需默契之间的平衡，是老夫老妻彼此都想携手走到头的道性。 至于目前年华已去的女人，你想说，如果你还想维持婚姻，却对他死不承认的外遇要发疯时，你是个傻瓜。除非他带那小"白骨精"回家，否则，你就是没看见，就是等他与"白"小姐降温。放心，有个三几年，那"白"小姐也变"许娘"了，她怎么比得过你这发妻？你装得越傻、越不敏感，在那"白"小姐看来你越是个有手腕、有道性的老妖婆。当年的罗斯福总统太太用的就是这招，击败了比她年轻、漂亮得多的总统情人，现在回头看去，总统与他情人之间、所有的男人与他们的爱人之间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就像面包里的气孔、国籍、音乐的声音，爱情是无法从哪里切割下来称一称、捏一捏、拍个照留住的！我们一生都在追梦，如果联想到梦这一回事，你还有什么关系处不好的呢？要坚信婚姻里亲情的力量也是很大的，往往成为第三者挥之不去的噩梦。但一夫一妻制的缺少刺激与雌雄相吸的矛盾是永恒的，就像有白天就有黑夜、有迁徙的食草动物就有等在迁徙路线上的食肉动物，世间万物就是这么安排的，这样才叫人生。 你的一位牙医女友在诊所给她老公检查牙齿时，发现丈夫突然双目圆睁、很兴奋的样子看着窗外，牙医妻子头都不回地对老公说："对面窗户里的一个女的，她又是只穿胸罩拉开窗帘然后还要伸半天懒腰对吧？"他丈夫用被掰开的大嘴哼出声音表示老婆说的对。至于那之后他对胸照女郎的所思所想到底是什么，你的牙医女友不大关心，继续检查他的大牙，因为她晓得了，找到一生一世毫无变化的爱情的概率太低了，她还没遇到，如老公千真万确地碰到了，那是他的福气...... (44) 
ILOVEYOU
 你离婚一年多了，从初恋时的脸红心跳到前妻要砍人的威胁你都能无动于衷，照样去买鱼饵，你也不太清楚自己是如何"进化"成目前这个样子的。你曾说两人之间该没有的都没有了。你只剩下茫然的表情...... 对于那小老婆的自杀威胁，你虽有点紧张，但仅仅是希望她尽快过去这股劲儿，婚当然是不会结的......这主儿年纪轻轻就这么泼，再结婚只能又是作茧自缚...... 你以为你前妻及你的情人的砍人及自杀威胁是因为爱吗？想你未必知道，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过去，她们不过觉得那是一时的输赢拼抢事件，有点一窝风的味道，当往事已成回忆时，你在她们心中也仅仅是个模糊的回忆而已，不会是什么其它隆重点的东西...... 现在的这个有着柔和灯光的餐会上，你发现一位眼神中带雨含烟的姑娘一直盯着你看，你好久没享受过这种目光了，你惊讶此时自己春心的荡漾。你朝她走过去，想找个话题聊一聊、施展一下你的魅力......没想到她先说话了："先生，为什么你的领带一直泡在酒杯里？"你急忙尴尬地处理领带问题，当抬起头再找那女孩时，她已经挽着一个女伴的胳膊飘然离场了...... 你举着酒杯注视着门外儿时似的昏黄灯光照进来的地方，脑子里出现的却是电影《算死草》里周星弛与他原配太太的对话，周星弛问她留洋归来的太太说："英语的‘我很寂寞'怎么说？"扮演太太的莫文蔚想了一秒后回答："是——‘ILOVEYOU。'" 周星弛听罢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几遍："唉，ILOVEYOU ，ILOVEYOU......"，你认为那是周星弛所有电影中的最妙的一段对白，这里面的意思与美国作家黛安说的那两句差不多："......当你爱完了之后，你拿爱情如何是好——你把它放在哪里、它去了哪里、你怎么肯定它还在那里？" 就象你的身体里没有一个开关来控制心脏的跳动、血脂的高低、甚至关掉呼吸系统，你身体里也没有一个爱情的开关，它就象一股魔气自由出入你的身体，你不知它来去的时间表及行踪，但你知道刚刚那水汪汪的眼神好象带来一股魔气...... 你从举起的玻璃杯望向着门外儿时似的昏黄灯光的折射处，心里下意识地念到："ILOVEYOU！" 
(45) 
 鸡有毛 你正坐在一处高级公寓的庭院的沙发上等磨蹭的女友下楼，只见电梯门打开，一只长长眉毛、脸长得非常象日本某一任首相的小狗勾独自跑出来，保安替它开开厚重的玻璃大门......不一会，首相狗勾又等在门外，保安再替它开门还帮它按了电梯，狗勾自己进入电梯回家去了。保安见你看得张大嘴巴，笑着解释说："它外出方便，天天都是这样。"真是一只自在、幸运、有狗权的首相狗勾。在目前出现裸鸡、满街狗肉馆的形势下，居然有如此安全的公寓、如此善良的保安，你不得不对将来的世界报一线希望。 但第一次看到裸鸡时的感觉你现在还记得，看着电视里长得跟超市里的西装鸡差不多的走动着的活裸鸡，你隐隐的为鸡们、为人类们感到一丝悲凉。 记得女儿4岁时第一次在农村看到散步于村舍之间的大公鸡时，她惊叹道："原来鸡有毛！"你不禁为女儿的发现感到惊讶。女儿同时向你建议道："妈妈，我们既然都只爱吃鸡腿，为什么不只养鸡腿，非得连鸡头、鸡身子一起养？"你当时就小出了一层冷汗，心想：女儿这一代人原来比我们还实际、还要冷酷得多！他们从出生以后会吃肉起，就不认为鸡、鸭、猪等肉类是来自一个个原本活着的生命。现在为了宰杀方便、为了不污染环境人们培育出裸鸡，日后科技进一步发达，女儿一代的科学家恐怕真的能培养出只长腿不长其他部位的鸡来，甚至更多只要他们能想象出来的动物，例如现在就有人想出几种方便人吃的基因动物了：无毛无骨三合一MP（Multi-purpose）鹅鸭鸡、加入燕子基因的瘦身小飞猪、加入蜘蛛、蜈蚣、螃蟹基因的百足田鸡、具有昆虫基因的鲈鱼（可抵御传染病）、加入人类基因的身体庞大的鲤鱼、不含动物脂肪的加入蘑菇基因的真菌牛等等等等...... "自然界的内在规律"这一概念早已经不是需要关心的重要问题，这是令你感到悲凉的地方。 (46) 各自的喜欢 你曾经在一份杂志上读到美国著名影星约翰（《断箭》的男主角）的一段自我剖白："一天黄昏，我觉得那时我酷极了，所以我带上墨镜，穿上一身讲究的衣服，开上心爱的跑车直奔海边，我知道沙滩上有不少人在注视着我，但我忽然恐惧起来，天哪，这会儿可千万别出任何差头，否则打扮如此新潮的我岂不难堪？可没一会儿我的跑车真的停下来不走了，我尴尬极了，最后过来一位路人和我一起推车（我讲究的衣服下面浑身冒着汗！）——太可笑了。我怀疑，是否有某种力量有意惩罚我的自我欣赏，从此我对自我采取清醒的态度。" 你跟一位华裔美国女友有交往，常发现她跟他老公的傲慢是埋藏起来的，但藏得不是太深,经常在不经意中露出一点儿。比如，你外出郊游带了一小瓶矿泉水，她当着你的面跟她老公说："你看，中国人就是这样。（哪样？你不肯在公园里买水？可你喜欢呵！）"；比如她老公跟出租司机吵了起来，结果"的哥"不客气地让他们夫妇带着孩子另搭高明，结果她老公愤怒地从后车厢拉行李时把车上的一根什么胶条拉断了，"的哥"要求赔偿，她老公又是一顿愤怒......住到酒店里、去到旅游胜地也是一顿顿的吵，以至于他们的6岁的儿子说："爸爸，我为你感到害羞。"你曾想劝劝他们，既然不喜欢这边的很多人和事，以后旅游就应避免来这。但你没说，因为在他们多次的来访后，你怀疑他们可能喜欢在这边的优越感、凌驾于全地球人民之上的主宰感...... 全地球人民的联合国里的人权组织曾说——任何国家在没受到侵犯的前提下攻打别国是不符合国际法的，美国副总统对此回应说：我们为了预防受到攻击而要尽早对伊拉克采取行动。为预防就打？这就好象有人好象有人"怀疑"隔街老王"意图"来自家打劫就先打了老王再说一样，且！是否有点那个？不管喜欢与否，一个国家的领袖信誓旦旦地要推翻另一国领袖，听着就别扭，好奇怪。 昨天回家时，楼道里有个油漆工见你正要穿过一个门口，他提醒道："小心，油漆还没干呢！"你听罢回应说："知道，我穿的可是最喜欢的牛仔裤呢。"没想到他举起刷子指着那门说："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门框，小姐！"你回到家里都还在笑，是呵，你有你喜欢的，别人有别人喜欢的，多么简单明了。 （47） 退步看画 旁边座位的一个小男孩在空姐给他绑安全带的时候惊恐的大哭，你正在帮小侄女系上安全带，三岁的她望着大哭的男孩说："一点都不疼嘛。"你笑了起来，拖着这么个小东西再麻烦也高兴，因为她总是有奇特的思维、语言，让你也改变一下麻木的头脑。想着只不过2个多小时的航程就到厦门，带着孩子的你心理没什么压力。 没想到飞机把你们仍在了杭州（要从杭州转机去厦门），你愤怒极了，飞这趟线你是老油条了，要不是今天国行直飞的那班取消，你也不会改坐这趟飞机，因为你就怕中间要经停某地的航班，无端端的多起飞降落一次，万一出问题太划不来。买票时，你问了售票小姐3遍是否直飞，她也认真地查证过3遍说是直飞。你气急败坏地坐在候机机大厅里给售票公司打电话——经理先生说等那位小姐来了要查问她一下，如果真的情况属实就得扣她当月的工资来赔偿你。放下电话，你回忆着对方没有任何狡辩的态度，心中的怒气已消了2/3。当经理再来电话时表示：经查核，该售票小姐没任何错（电脑显示是直飞、当时电话询问航空公司时也是直飞），但因为错误就是出了，只好从他的工资里出这笔赔偿金，经理问你想要赔偿多少？你支支呜呜了一会儿，最后说实在不忍扣他的工资，算了。经理千恩万谢，并承诺送你一张里程积累优惠卡...... 飞机在华灯初起的夜幕中从杭州起飞，从机窗回望出去，点点灯火闪耀不定,你发现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坏。小侄女也歪着头望向外面，然后回头眉飞色舞地对你说："看，窗户外面多像电脑屏幕！"小女孩儿的眼光总是那么卡通、美好，你真希望窗外世界的人与人之间能变得像电脑画面那样美丽、平和。看来是经理的没有丝毫抵赖的态度感染了你（他完全可以说你在当时没问清楚，他没任何责任。这是死无对证的事，当然那样的话，你又得继续投诉他们），有很多事，退一步双方都舒服。 其实人生也像一幅画，后退几步看过去，才能看出效果、境界甚至真相。 （48） 情人是酒店 你住过不少酒店，各种各样的，让你印象最深的是英国的一个汽车旅馆。 那天你从早晨开始就遇到种种的麻烦事，心情坏透了。当半夜回到旅馆停车场时,发现唯一剩下的车位上摆着牌子写到：此车位留给今天的贵宾！你冲出汽车，把那牌子搬开，管你什么贵宾，正想着，"嘭"的一声，你发现车子给划出个滴血似的大道子，你都快气疯了！跌跌撞撞的，你走进旅馆门厅的时候，突然看到烛光荧荧的前台上又有个牌子，上写："今天的贵宾是XXX小姐。"一位小姐对你说："今天您被抽中为我们旅馆的贵宾，车位有您专用的，房间里有盘水果及葡萄酒等着您，请享用。"......多窝心的酒店，你遇到过这么窝心的情人吗？ 还有一间德国的古董酒店，房间里的家具一看就是有至少上百年的历史了，楼道里的硕大的色彩班驳的油画也是来自很遥远的年代。睡在这样的房间里，你禁不住，不，你是舍不得尽快入睡，你总是在想：这里住过多少人？（连我在内）第一个入住这房间的人是谁？哪个年代的？高，矮，胖，瘦，男的，女的，和谁一起？......你遇到过令你感到亲切、觉得已经认识他（她）好几百年的情人吗？ 还有的酒店看上去很高级，但当你住了一两天后发现有很多的小问题，很别扭。例如水要放很长时间才能感觉到热。再例如保险柜操作指南太复杂，让你琢磨半天都不敢轻易把财物放进去，怕有进无出。你遇到过...... 还有，还有很多有特色的酒店，有的是台灯特别有品位，有的是电热杯特科学（内壁不是塑料的），有的在房间里配备电脑、传真，有的留言本下面配有插笔的皮质的小垫板（曾想偷走），有的是窗外景色绝妙，有的是有个裸体泳池。你遇到过有品位、特科学、迷电脑、爱讲究的小物件、爱裸泳等等各色的情人吗...... 总之，有一天，你看书时突然觉得情人像酒店，他们各有特色，但不会让人长久逗留，每个人最后长期居住的酒店就是配偶了，是家了。以前旅途中路过的"酒店"，再美好的你也不会因此而专程飞去住几天，恶劣的更不会，但毕竟都还是"酒店"，都过去了，有缘的还会偶然遇到或打通电话问候问候......无缘的就各活各的吧...... 分手毕竟不是生命中最难以承受之重，因为当你通过电视看到，纽约世贸易大厦倒塌前几分钟，有着可怕的裂纹却依然光亮华丽的大厅墙壁时，你觉得生命中最难以承受的是生命的脆弱，与之比起来，失恋只不过是从此个自还安稳地活在这个星球上，挺轻松美好的。情人是酒店，是暂时的歇息之处，是你短暂生命中的几个画面而已...... （49） 水晶珠链——八千里路出租车 早年在新加坡打的时觉得2块4新币（约人民币12元）的起步价不算高，跟国内差不多，但等坐上去才发现2块4新币要比中国贵多了，因为内地的出租车10块钱能坐老远才跳表，而国外的出租都是开起来没起分钟就开始走字儿了，当然这跟国外道路速度快也有一定的关系。 记得德国的出租车起步价是5马克（约人民币月20元），有一次那司机找不到路了，他主动停止记价器跳字,不错,挺讲职业道德的。香港出租车的起步价是15块港币，北京夏利起步价10元，河北保定是7块，咱天津改5块以后，你觉得2、3站付5元，对双方都挺合适。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可当到了安徽的淮南市，你拦住一辆出租问他起步价收多少时，司机回答你只要3块钱，你略带惊讶但尽量让自己面不改色地坐进车内，作为乘客一路上你开始了复杂的心里活动：3块，他还能赚钱吗？不赚，他会载你？赚很少吧，要不，一会儿付钱时多给点？多给多少？......还没等你盘算清楚，目的地已经到了，你实在不忍心给3块，就给了5块，但对方没有一点表情，你没时间理会这事儿，下车会朋友去了。等回程时，你牢记当地朋友的话：就给3块，全城都这价。当车停下时，你咬牙递上3元，然后马上下车，怕司机嫌钱少遭到嘲笑，果然，就在你转身的时候，身后的司机发出："呵！"的一小声，你"腾！"的一下红着脸回头看，那小伙子双手捏着3块钱纸票，眯着眼惬意地小声对自己说："还挺新的。"你那时一阵感动涌上心头，3块纸钱也能让他知足地感叹出声，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可以看出他是个知足长乐的人，应该是个善良的人，也是永不知足的你需要仿效的一个榜样。 等你到四川的邛崃市后，发现出租车的起步价是2元（还是夏利车），你不禁感叹咱们中国真是地大物博，出租车的起步价随着各地的消费水平的不同价格也不同。 记得8岁的小外甥有一次在香港自己打的，他来到你住的地方时，你问他花了多少出租车钱，表弟义愤填膺地叙述道："他（出租司机）竟然找我要21元，我告诉他：‘你别欺负小孩，我明明看见上车时你的计价表是从15圆开始的！'"结果呢？你问，"我给他6块钱,对吧？"外甥回答...... 可以这么想，生活有点像出租司机手里赚到的起步价，就得一点点地挣、一点点地过。 (50) 沧海桑田 有时一些淅沥糊涂的事情过后想起来却很玄妙：不知从哪听说三峡11月淹没，就叽里咕噜地直奔四川，到那才知道是明年6月1日。去也就去了，却又突然发现你非常庆幸自己在这个时间来到了这里。首先是来到四川从未谋面的外婆坟前时，从墓碑上发现她生于1802年，今年是你平生第一次进川，却恰恰是她的100年诞辰；还有9月8日是有着1700百年历史的张飞庙的拆迁日，而你却懵懂地于9月7号黄昏到达那里，成为这千年古刹的最后一名游客...... 来到江边正准备向坡上的张飞庙爬，路边的小贩喊你买他的东西，你想起事先跟导游的约定（如果东西真的便宜她就说"便宜便宜。"如果东西很贵导游就会说"便宜"），拿起一串珠子你朝导游小姐喊道："这手链10块钱，是‘便宜便宜'？还是‘便宜'？"周围的人听罢，都是一脸的奇怪，包括一名才5、6岁的卖煮鸡蛋的大眼睛小姑娘。你继续朝前走，心头却闪耀着江水般明亮的小姑娘的眼睛（当然明天以后，他们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 由于你忙于拍照和摄影，最后还找工作人员在门票上签名（证明你是2002年9月7号的游客），最后你在老公的"船可不会等你！"的催促声中跑出张飞庙的大门时，已是夜幕降临，江对岸的万家灯火与江中轮船的渔火交相辉映，回头再看一眼那耸立了1700年建于三国蜀汉末年的庙宇，你才发现自己成了有这庙以来的最后一名朝拜者。你快速地朝山下的江边跑，一边用目光扫射着江上和岸上七彩迷朦的灯光，一边遥看夜幕中的点点繁星，耳边好象隐隐听到幽幽的竹琴声，在那一刻你有种在梦中奔跑的幻觉......不知是否因为你的祖先在对岸住过？ 这里即将由桑田变成沧海，谁说的"海枯石烂都不变"？变是永恒的。千岛湖下的城市有贞洁牌坊、有圣旨的字样，那才是几百年前的事，几百年后，当我们的后代考古考到这里时，也会说这里几百年前有多个城市，后来修筑了在当时来讲最大型、最先进的堤坝...... (51) E-MAIL外星人 路透社10月29日报道：英美科学家那天在相距5000公里的两地握了手，是通过互联网，而且触感真切细腻。他们所利用的设备被称作"幻影"，它通过在互联网上以高频发出的小小脉冲产生幻觉。听到这个消息，你感觉世界一下子变小了。 在这之前，你认为世界很大：当你悠闲地走在冬日的阳光下时，觉得能多穿几件衣服是那么的舒服、理所应当，就像走在赤道城市的灼热的街边时，怎么也想象不出家乡的这边是冰箱里的温度。世界太大了，大到同一个太阳照耀下的两个城市能一边是冰块，一边是热气。有时候虽然脑子里有准备，但真的直到走出机舱外，迎面带着巨大温差的空气扑到脸上时，自己才相信刚刚飞的有多远。 可上网的感觉让你发现自己可以坐在窗外有雪的天津的桌前看新加坡电视；从台湾买了股票又跑回天津的老公，一进门钻进电脑就能看台湾的图表走势，然后还看美国的；居住在伦敦的女友刚才被人顺手牵羊了一把雨伞，转眼天津的你就在屏幕上读到了她的抱怨......好像网络让城市间的距离缩短了太多,甚至是否缩短了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距离？ 你总觉得若真有外星人，他们就象一封信、一张图片甚至一段活动的录象被E-MAIL过来一样，FOU现象只不过是外星人利用了什么能量强大的"反物质"东西"E-MEIL"过来的一个个人的高科技幻影。天文家曾估算，我们距银河系内最偏远的星球要有4600光年，如果存在智慧生物的话，现在发出寻亲电波，即便对方收到了，再回电，往返已经近万年！什么时侯人类突然掌握了探索外太空的技巧，也把自己"E-MAIL"到十亿个未知的星系中去，在那里找出人类所苦苦思索的宇宙、生命、思维等等问题的起源。可能那种科技的奥妙不过是一层窗纸，就像你刚学电脑不知怎样停止某个程序时，打长途电话问弟弟，弟弟说按ESC键即可，你放下电话连忙用三个手指分别按住字母E键、S键、C键，可是结果却令你万分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核物理专家詹克明先生说："在浩瀚宇宙中，人类不过是在一颗微如草芥的地球表面上活动着的一些微小生物而已。"呵，微生物，我们？真是科技越发达越觉得自己有多原始——越活越觉得地球原来却很小、很脆弱。 (52) 苍天有眼 镜头正对准南非一处山谷峭壁上的黑鹰窝巢，这个生态摄影师专门拍摄那黑鹰一家有一年多了： 黑鹰夫妇每天辛劳地觅食，仔细地喂养小鹰，当小鹰逐渐长大，但根本还没到离开父母年龄时，他的两个弟弟出生了，父亲开始攻击小鹰，后来母亲也加入攻击行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的小鹰最后终于明白父母是要把他赶到2公里以外的地方。以后，父亲不再攻击他，并经常给他衔来半只小动物让他吃饭......镜头再回到原来的窝巢，大弟弟小鹰（其实也就比小弟弟大几小时）一直没断地用尖嘴戳着才出生不久的小弟弟，原先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弟弟就在母亲的默许下，被同样毛茸茸小哥哥戳成一只后背上完全没毛且血淋淋的垂死活物，大弟弟一口一口地攻击了很多天的时间，小弟弟就得一口一口地痛苦缓慢地走进死亡......那个摄影师采取袖手旁观、绝不干预的态度，当然这是做生态摄影师的最起码的一个前提，就像另一个更绝情的镜头：一只狒狒抓住一只婴儿小鹿时，它不像专业食肉动物那样先咬断猎物的气管、等猎物断气后才进食——它就在小鹿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东张西望、迷惑不解的时候开时从后腿活吃起来了...... 当然也有例外，有一个摄影师在拍摄完成后帮助过一只腿上凝结着盐坨子的小鸟，救了他一名命，当然是在对这只原本永远无法起飞、即将变成野狗美食的鸟儿的拍摄完之后的善举。你知道，你，永远不具备生态摄影师的这种硬、狠心肠。 对于荒野上被追拍的动物而言，生态摄影师其实就是它们的上帝、它们的苍天，它们可以在极少情况下因摄影师而大难不死，也可以在多数时候自生自灭。有时候，你总觉得，我们的苍天上也有一个生态摄影师，他洞悉一切，却秉承绝不干涉原则。9月15日阿根廷北部山区满载70多个刚参加完宗教仪式人们（可是信上帝的一群人哪）的车掉进沟谷，罹难50多人。其实苍天摄影师只须用小指头扶那车一下就没事了，但他不。911救人的人死了太多，"摄影师"不会明示或暗示救火员大楼即将倒塌，当然也有在塌楼之后被救起的原本坐在67层的一位美女，她会不会像凝结大盐块的鸟儿一样，是被苍天违反原则地救起的？ 而你自己那点破事就别指望头顶的神秘摄影师干预了——在一处总丢汽车音响的偏僻街上，为避免偷窃，你把车上高级的CD音响拆下，然后在车窗上贴了个纸条："此车音响已拆走，其它也没有任何贵重物品，什么都没有。"第二天，车窗还是被打破了，你发现那纸条上多了一句话："证实一下。" 这事苍天也一定有眼，但很想知道他当时的表情。 (53) 人性老公 早晨，你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早点一边看新闻播报。老公正在给自己熨衬衣，他一边熨一边标榜道："我敢说，我是今天早上咱们这方圆几里内的唯一一个自己熨衣服的总经理。"你头都不回地说："对了，那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没熨！（注：你的意思是总经理老公们都在昨天晚上自己熨完衬衣了）"...... 他曾在擦玻璃时，被楼道里的众多大娘夸赞过，每位婶子们最后都补充一句："等你太太来了就不用你干了。"老公在心里苦笑道："她来了还是我干。"其实，每当钟点工回老家时，擦玻璃、擦地的活都是他的。有一次，天都黑了，你回家打开门时吓了一跳，因为一个人影不开灯在乌黑的客厅里晃来晃去，你仔细一看原来是他在擦地！你问他为什么摸黑作业，老公顾左右而言它，但你明白他这是为了不让对面大楼里的婶子大娘们看到。 与这样有人性的男人相处真的很没有距离感，很放松，他不会跟你扮酷、玩深沉、或用莫名其妙的沉默来跟你斗闷子，他在外面严酷地打拼，已经酷到他的神经都要绷断了，有什么必要跟最爱自己的人叫劲？ 一个手帕交的女友曾"诅咒"你："就你这样的，饭做的不怎么样，家里还整天乱七八糟，早晚被老公甩了！"唉，甩就甩吧，你当时想：什么人就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轻易地从糊里巴涂的傻大姐变成精明强干的麻利姐儿。 爱太复杂，你不用刻意去经营，保持你的真本性，多知道些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永远做个跟随自己心灵走的性情人。面对尽量不让女人流泪的有人性的男人，你要珍惜；不巧碰到个总跟你玩深沉、让你琢磨不透、让你成天眼泪往肚子里流的滚刀肉男人（即便你把他服侍得很好），想办法尽早拂袖而去吧！你只要这样思维就能不再依赖他了——他不过是大千世界中的一雄性人类动物，有什么太与众不同的吗？实在没有。除非你就是想跟他玩琢磨不透、玩流泪，那就要确保自己心灵不受折磨、流泪也只流鄂鱼泪...... 遇到不论在外面多体面，还能做些像洗碗、熨衣等家务的老公，你嫁对人了。 (54) 《癌症楼》 俄国作家苏忍尼辛的小说《癌症楼》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在一个专门医治癌症的专科大楼内，有各种各样的癌症患者。脚上生了肿瘤的乔姆卡和一个叫夏儿的右乳疼痛的少女就是其中的病人，他俩因都喜欢阅读而相识，多次在大厅里一起聊天，并互生爱慕之情。不久乔姆卡做了切除脚部肿瘤的手术。这一天，夏儿突然哭着来到乔姆卡的病房，说是院方已证实她得了乳癌。当她停止哭泣后，她把内衣领口拉下，露出不久将被割除的乳房，对乔姆卡说，他是最后还能看到它并且能吻到它的人......"你能记住么？"少女绝望地问怀中的人。对乔姆卡来说，今天那悬在他脸上的光滑、富有弹性的乳房是神奇的宝贝，但等到明天呢？它只能变成医疗垃圾被无情地仍掉...... 你不得不佩服俄国作家为阐述瞬间与永恒爱情之间的矛盾时所设计的如此震撼人心的情节。所有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情节几乎都是一方尽快辞世，而另一方就永远沉浸在对以前那短暂、美好的恋情的回忆之中......比如林黛玉与贾宝玉、比如泰坦尼克号上的男女主人公、比如很多很多，不用详细列举。目前好象还没有一部关于老夫老妻长久爱情的故事能与上述短暂却美丽却不必碰触人间烟火的爱情故事媲美浪漫、媲美令人回味、媲美凄美的感觉。 也许只有人类有对瞬间美好有无限怀念，不知其它哺乳动物们有没有这种怀念，但它们好像不那么执着于回味过去的瞬间：当一对做过夫妻的老虎几年后再在荒野上相见时，彼此只是默然的经过（苍老的雄虎下巴上插着一根豪猪刺），这景象有点凄凉，是人类的你感到的，因为你曾被它们在壮观的大雪分飞的山林斜坡上交配时的画面震撼过。不论人类还是动物，上天都给予过我们美好的瞬间，别太执着，有过，就满意吧，谁能肯定这著名的、自己的、别人的一个个美好瞬间不是你此生走这一遭的目的？ 青春期中的小表弟的暗恋昨天刚刚有过一个美好的瞬间：他兴奋、激动地告诉你，他终于有机会与邻家的漂亮姐姐说上话了！你问他说了些什么，原来在超市打零工的他问正在付钱的"心上人"："这些东西，你是要装在一个袋子里，还是分装？"...... (55) 酷男 有很多美国女人在911前就认为刚救完火，浑身灰头土脸地坐在街边休息的救火员很性感、很酷，在知道这一信息后你曾注意过这样的救火员，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一直以来你却认为最酷、最性感的是大量黑白战争记录片中那些真实的正在打机关枪的射手，他们虽身处残酷环境，却能保持着镇定、用铁一般的表情扣动着扳机，他们有父母妻子儿女吧，射击的时候想到过她们吗？甚至想象过自己的身影竟能出现在近一百年后的我家电视上吗？好酷——那随着机关枪抖动的头颅...... 现在和平时期有真正的酷男吗？注意过很多少女梦寐以求的富豪的形象，好象又酷又有钱的男人还真没有。像盖茨就不酷，长的太奇怪了，李家成父子太平常了（当然指长相），王永庆长的很像马三立，他俩恐怕再倒推回4、50年都算不上帅哥吧。上天真的很公平，给你智慧，给你运气，给你当机立断，给了你一切电影中酷男所有的品德，但外貌就不买一赠一了：选了成为富豪的命运，就别再想帅男的容貌，想都别想，死了这份心吧！当你把这话说给一中等富豪听时，没想到电话里的他严肃地说道："也有例外，比如我，不就是又有钱又酷？"听到这里，你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在地上......看来人有了钱后，想不认为自己不酷都不行！ 其实，真正的酷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个平常的人不可能一生中一秒都没酷过，一个富翁也不可能每天24小时年年月月地每秒都酷。酷，实在与外貌毫无关系，酷是残酷环境中的奋力挣扎，是活这一生尽量多些地弄清些为什么，酷还是长着杀人犯的脸却不经意地仁慈了一把（对小孩、老人或动物），酷是男人在某个瞬间让旁边的人心里一暖......酷是很多，一两句话说不太清楚。 你前天遇到了一个普通男人，后来觉得他有点儿酷：就是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时，你搜遍全身，甚至车上每一个小抽屉、小凹曹，连脚垫子底下都翻过了，最后凑了9块7毛钱。你无奈地对他说，我的钱不够10块，怎么办？他想了想，指着你驾驶台上的一包口香糖说："那口香糖是什么时候买的？""昨天。"他一摆手说："我愿意出3毛买你一片糖，就补足你的过路费了，怎么样？"......

ehxz 发表于 2005-10-3 01:28:38

(56)丢钱包 在地处香港祢墩道上的某酒店里，你恐怕是他们接待过的千奇百怪、见怪不怪的住客之一。 一天中午，去二楼餐厅吃饭，要付钱时，才发现没了钱包，回忆一下，记得根本没带出来。赶快跑到房间去找，抽屉里、床底下等等地方找了个遍都没有。你很着急，钱包内刚放进去两千多美金，是替朋友保管的，唉!你跟服务生交涉后，他说收拾房间时没看见任何钱包并立即打电话报告了他的上司。不到五分钟，来了两个西服革履的经理先生，其中一个人对你说，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先帮你回房间找一找，排除遗忘在房间的可能性后，再彻底地开始其它检查步骤，你说好。 桌子底下、衣柜里的大衣口袋......他们很有耐心地找，连浴室都进去过了。忽然间，你的目光落在电视机旁，黑色的窄长形钱包像个遥控器似的就大摇大摆地躺在那里。老天爷，怎么办?这状况真让人下不来台！你迅速扫了一眼那两个人，他们一个正在翻床垫子底下，一个正在扒垃圾筒。你当机立断轻轻一捅，将钱包捅到电视柜后面的缝隙里，然后高喊："找到了。"并让他们看着你费劲地勾出钱包来。你连忙说有可能是打扫房间的人不小心碰下去的。两位经理如释重负，并说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员工不能把客人的东西碰到找不到。 这叫什么？这就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它让你想起108年前的甲午战争中，济远舰管带方伯谦被扣上"首先退避"、"牵乱队伍"、"拦腰冲撞扬威"三条大罪被正法于旅顺军前的事，其实事实是李鸿章、丁汝昌指挥不当,怕被清朝皇帝问斩而胡乱找出方伯谦这么个替罪羊来。他们也是"形势所迫"，就像你把钱包仍掉诬陷清理房间的服务员一样，照你在先前的表现，估计如果你是李鸿章、丁汝昌,十有八九你也是杀舰船管带顶罪的人无疑。 人被种种大环境小环境团团围住，不自主地制造着历史。昨天你又制造了一个有关钱包的小小历史：你带上三个小孩开车外出，小侄子正在跟你讲他的一个故事，小侄女也要讲，你让他们一个一个来，而女儿偏偏不听，她打断小侄子的话说："哎呀，妈妈......"你说到："等贝贝、妞妞讲完你再讲！"女儿固执地又说："可是，妈妈......"你吼了起来："住嘴！"她终于闭嘴了，等轮到女儿讲时，她说"我看见你把钱包放门口了。"...... 
 (57)在雾天里 12月阴霾的大雾天气持续的时间真长。 刚阴的那几天还觉得不错，出门时省得擦防晒霜了。可时间一长，你发现心情有所改变，原来钟点工干完活你都不检查的，今天不行，必须检查，你忍不住提醒工人水池的下水网子没刷干净、镜子上还有肥皂水点、炉台上还有黏油......结果第二天你被那钟点工炒了鱿鱼。 天接着阴。你逐渐发现自己不愿出门、不愿打电话、甚至不愿做饭，你对所有的事失去兴趣。就连突然的门铃响或电话响都让你忍无可忍。昨天哥哥在电话里逼他那患自闭症的儿子问候你这个姑姑，结果侄子说了句："旅客同志们注意了！"就转身走开......虽没头没脑但你觉得这话有些许禅味，而且姑姑你倒希望像他那样纯粹的自闭就一切OK了，因为侄子绝不会为这些琐事而困扰：厨房的下水池网子里总有险恶的残渣。浴室的地面上总有捏不完的头发。电脑房里孩子试穿新鞋后留下的盒子、盒盖子、填充鞋里的废纸、鞋拔子等等散落一地，为此你居然烦躁了一整天，直到它们被别人清除走...... 上帝真公平，它能让一小时才挣5块钱的钟点工潇洒地炒别人的鱿鱼，它能让住在公寓里的你听到扫楼道的下岗女工之间聊天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据报载这种天气容易让部分人心情抑郁起来，可阴霾的天气对劳工阶层来说好象没有什么影响，这很哲学，也充分显示了人生的诡异，你不想仔细琢磨这方面的问题了，你只是鼓励自己尽量注意生活中令人心情积极的画面，那很管用：在一个飘雪天，你提着个旧电话座机准备送去维修，而那东西却掉在肮脏雪水中了，你看了一会决定不拣起来了，爱谁谁捡走都行。正当你要走开时，一个登三轮的师傅把手伸进冰冷污黑的泥水中，并用洪钟般的声音喊住你乐呵呵地说："扔了太可惜！你看擦擦不就干净了？" ......你感动地接过电话，并深深为他的这种简单、轻松地面对麻烦的人生态度所感染......还有一次：在一个小面馆里，你旁边桌子有两个小孩儿，小的哭哭啼啼，大的看上去3岁，处于即将哭的临界点，你看着他们头都大了，而那个妈妈却用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看她的菜单，突然大点的孩子问妈妈菜单上方的三个大卡通粉字是什么字，妈妈说："是‘不许哭！'"...... 这一天由于碰到"洪钟"师傅让本来焦虑你又感觉生活挺容易对付了，而那个轻松自如地应付两个小"麻烦"的女人也令你羡慕，但愿在今后漫长的时间里你也能以这样的模式应付未知的麻烦，别太细究。你需要知道生活就像天气，阴霾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 
 (58)儿时春节的新衣服 记得那时妈妈总说每年春节要存60块，30元用于买吃的（春节的全部食品），30元就是给你和哥哥或买或做新衣服——15块一身的新衣服让你在那个年代魂牵梦绕了许多年！ 从妈妈把新衣服交给你那天起（一般离年三十还有5、6天的时间），每天"克制"着想立即穿上新衣的"冲动"，你把新衣服叠得平平的，压在枕头底下,晚上伴着新布上散发出的香味入睡......盼啊，算哪，等啊，终于到了三十傍晚来临的时候，当看到第一个小孩儿穿起新衣走出家门的时候，你就会撒腿往家跑，一进楼道就高喊着："妈妈，有小孩穿了......我也穿......"。 结果每年的你都没有妈妈的自信，当二楼脸蛋漂亮、算是头领的那小丫头一发话说你的新衣服不如她的好看时，你整个人就会僵在那里几分钟，尤其看到别的小女孩阿谀地也跟随她说，你都会伤心地跑回家，扑向妈妈并喊道："不穿了，她们都说不好看......呜........呜......"每次妈妈都像做思想政治工作似的, 领着你来到窗前讲关于你的新衣服好看在哪里,然后再开始逐个分析外面小伙伴们衣服的难看之处,反正说来说去直到让你确信自己的衣服是最好看的,这一年有关新衣服的彷徨才算是告一段落，你才会彻底放心地抓起鞭炮、蚊香跑出去与二楼丫头、香妹、臭妹、三毛、二毛之类的小女孩玩在一起。其实放炮是过程，互相比较新衣服才是那晚上的重头戏。 现在呢，自家衣柜里、服装店里再也看不到一件衣服能让你找回当年那样长久期盼的心态了——买新衣服早已成为更重要的东西没到手后排解郁闷的手段，所以经常能从衣柜里抓出一件半年前买回家、连包装都没拆开的新衣服。老公有一次感叹道："你给我定的目标永远高过我目前达到的，我就像赛狗场里的狗选手永远在追前面的假兔子。"确实长大后的我们的盼望、我们的目标大同小异，有点像吴刚砍树，一个目标达到了，另一个又冒了出来。而小时候每年盼望的东西都一样，得到了，明年还盼同一份东西，而且还那么投入、那么用情。 忽然儿时的梦都醒了，这梦再也没回来过，旦愿到了鸡皮鹤发的暮年来临时，你的盼望是：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小时候的春节可过，就这麽多，不再想更多。 (59)玩味"深陷" 新报阿莱笔下《穿过隧道的初恋》中的何嘉让你清晰地看到一个深陷情海、好似生活在另一空间的梦幻女人。 连你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到了她的那个时空："......5年过去了......他个子高高的......满脸含笑......五月的傍晚，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从我家出来，我忽然问他，要不要我等你？他说我看不必了......恍然又是十年，我们又见面了......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丈夫......激情过后，他再次销声匿迹，他会否在下一个十年卷土重来？......我再等他十年吗？......" 其实好多人都经历过程度不同的深陷。当你还是少女的时候，你眼中的那个男孩站在夏日的绿荫树下，前额甚至放着光芒，旁边的死党还把他的眼睛比做湖水......哎，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让那段时光好象动画片里的神话，虽然虚无，但确实在后来的记忆中留下一小片彩色的世界。这种初恋带有卡通的味道，而何嘉的初恋后来从卡通式演变成深陷式，头顶着光环的"他"玩起了习惯性消失，让何嘉变得抓狂、六神无主。不过随着她逐渐阅历的增长、梦的清醒，她可能会明白：在爱情游戏中，不爱的人永远是智者、胜者、不怕开水烫者，否则，就嘛也别说了。只有不爱的人才能做到"他"那样的消失，那样的潇洒，爱的人，从来都潇洒不起来、都有志气不起来。包括何嘉的那个"他"，当他爱上别人时。 深陷的爱是人生中众多梦幻之一，当何嘉们成熟了，不妨在无聊的时候把那段回忆调出来玩味一番，试试看自己能否谢谢当年的主角，感谢他在当年有那样的魔力令你疯狂地品尝爱的苦果。深陷情海的人固然可怜，可从没体会过这其中滋味的人就更可怜。如果相信印地安人的讲法，人从降生就是开始做梦，直到死就是梦的结束，但愿所有的何嘉们悟到这一层，让深陷的时间尽量短些，留点时间做做别的梦。 昨天去机场接从布达佩斯回来的老弟，尽管你明明知道小照不是弟弟喜欢的女孩儿，她还是要跟你去机场，且打出个横幅，说是在网络上查到的匈牙利文的"欢迎归来"。而弟弟后来说，那横幅上的匈牙利文是："请按输入"。 不知像何嘉、小照这样的女孩，何时能达到平静地玩味过去的境界，本来走出深陷就不很容易，且能让某人深陷的人也不会满大街都是。 (60)如果时间有隧道 刚到成都,借了辆车就去找老妈2岁时住过的街道（女儿小人人儿曾惊叹："外婆还两岁过！"），问了个不算老的男人就告诉了你具体的方向，可见这条足够老的街足够有名——西御街，它到了，在昏暗的夜晚。 打烊关门的一个个安静的破旧店铺外、道路两旁昏黄的街灯、油画似的梧桐树们让你甚至有点震惊了，想到在天津每次路过市委附近泰安道上一排排梧桐树时的亲切感，想到你体内来自老妈的一半基因曾在70年前来往于这条街上，一种特别熟悉、特别历史、特别古典的滋味袭上心头...... 停好车，本来想随便走走，一回头看见街对面的一坐两层旧楼的饭馆还开着门，你走进去，要了杯啤酒，坐在窗边。你问那面貌很人文的老板："这房子有多少年了？""一百多年喽！"听到这样的回答，你把头转向窗外，透过打开的木制的老百页窗、透过街灯、再透过初秋的梧桐树叶的味道，你看到街边有个男人在竹椅子上捧着茶壶同几个邻人聊天，偶尔一辆三轮车翩翩而过......你暗想70多年前老妈说不定被她妈妈领着路过过这窗外的街道。老妈曾告诉你，你姥姥不知在哪买了一条纯丝白色的、裙摆绣有一朵大荷花的小旗袍回家，非要给你2岁的妈穿上，可那会儿的2岁妈就是不喜欢，非不穿，结果被姥姥连喊带骂地强迫套上，并拽着她在你现在坐着的街边溜一大圈，2岁妈被领着边走边大哭，姥姥不管，得意地向街坊们炫耀着她漂亮的娃娃......如果，如果时间有隧道，你喝了口啤酒突然这样想，如果这会儿让全世界都不变，仅仅让眼前的西御街的时光刚好倒流回70年前、回到啊啊大哭的穿小旗袍的2岁妈身边，而街边房屋里的时光还是2002年现在，那么，妇女样貌的你在楼上窗内大喊："姥姥！我是那穿漂亮白旗袍小孩的小孩！"真猜不出，至死都没见过的姥姥将是什么表情？也不知你2岁妈是什么神态？...... 这个地球，除了时间不对外，其实我们与我们亿万年来的祖先原来是住在同一地点，这地点千古没变过，万一科技发达到时间也能在瞬间融合，我们每个人能同一位祖先在街上碰见一分钟，我们之间将说些什么？ 已经是夜里12点了，你刚启动车子，发觉引擎很热，就把车停在一幽暗处散热，却抬头发现附近还停有几辆内有情侣的车。突然，一个巡警走过来用手电筒照向你的车里，见只有你一人，他咆哮到："你在这里干吗？是不是在回忆以前的好事？"你赶忙支吾地否认。不过你也搞不太清楚刚刚的思潮算不算回忆。 (61)那些个"年底" 昨天逛三宫的旧书市场，买了本《中国历史大事年表》，还有一册到七册的《黑镜头》，出于好奇，你先翻看了几页《历史年表》上好些年年底发生的事： "公元1年12月汉，王莽毒死平帝......公元250年12月魏蜀吴，魏破吴军于江陵......公元418年12月东晋，刘裕杀晋安帝，立司马德文为帝......公元664年12月唐，杀上官仪，政权悉归武则天......公元957年12月后周，周取南唐泗、濠诸州......公元1127年12月南宋，金人分道攻宋......公元1302年12月元，衡州民袁舜一等起义，攻彬州，旋败......公元1510年12月明，蓝廷恕等破江津......公元1841年12月31日清，英军焚掠慈奚城......公元1915年12月31日袁世凯申令改次年为洪宪元年......公元1925年12月31日，吴佩孚宣布结束讨奉战争，息兵尊法......"你大概其地翻着，对前人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有着太多的不理解。 而《黑镜头》上的事就更让你困惑：1989年12月20美国攻打巴拿马，巴拿马的实权人物诺列加被抓到美国判145年徒刑。而你翻看1989年12月20日自己的日记后发现，那天你正在一家高级酒店中，香港来的亲戚惊讶于你能在凛冽的寒风中骑自行车到她的住处,你当时对她说："我是第三世界的人嘛......"；1996年12月17日秘鲁的日本大使馆被游击队员占领。而你的日记显示当时没心思理会这条新闻，那天你读小学的女儿摔倒在冰上且被人穿着冰鞋从手指上滑过，她边哭边与即将回加拿大的密友兼同学寨思卡小姑娘告别，然后跟随你在新加坡的阴雨天里去看骨科；2001年12月31日午夜开始，法国巴黎的邮局首次限量出售印有12月31日邮戳的欧元钞票，同天《参考消息》上刊登了本.拉丹在卡塔尔电视台上吟颂的一首赞颂911劫机者的诗，而那天在你日记里既没提欧元也没提拉丹，只写道："上午干什么忘了。下午开车去鞍山西道把那破手提电脑升级为98，还焊电线在"猫"上，可以在厕所上网了。晚上陪小胖去买转椅，小胖总觉得旁边女人手里的椅子比她面前的好，结果乘那女人一转身，小胖冲过去抓住那椅子，而几乎在同时，那女人也冲过来把住了小胖刚刚看上的椅子......"小胖的选椅子态度真有点像很多历史事件。 从公元1年到今年，大事、小事一个接一个地发生，2002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尽管"大"和"小"的界定不知是由谁来算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我们没变成大新闻里的角色，我们通常就都活着，就都被历史的大事伴随着活下去。 （62）混纺VS纯毛 好友开了家服装店，昨天下午没事过去逛逛，刚坐定，那个带着个混血儿常来买衣服的女人就进来了。 你和女友都特别喜欢那男孩，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好看死了。大家跟他说话，他怔怔地看着前面不理会，妈妈提醒他应该回答大人的问话，小男孩用英文跟妈妈说："我不喜欢他们死盯着我。"你也开始感到了自己三八的眼神，正要改正，没想到男孩的妈妈说："哎呀，他最受不了中国人见了面就围着他看，有的人还摸他。"女友听罢火暴性子上来了骂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混纺'嘛，又不是‘纯毛'！"男孩的妈妈立即质问她："你怎么这样说话？！""我说了，怎么了？"两人不欢而散...... 等人家母子走后，你反驳女友说，干吗那么尖刻？若分析你的混纺、纯毛的理论，那如果白种人是纯毛，我们就是晴纶喽，凭什么？再假设那男孩是个"纯毛"你就觉得他正宗、高贵了？是个"混纺"就要被你讥笑？所以，以你的理论那我们这些纯正的"晴纶"就更低一个档次啦？女友听罢说道：也是，我没想到损她连带把咱降低一格，哎！ 曾经遇到过好几个混血儿，都是个个漂亮聪明。但也发觉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有着不同程度的困惑。一个好朋友的混血儿子就宁肯长期呆在亚洲生活，却不愿回到美国去，他妈妈告诉你说，在美国他们这样的孩子会被明显地当作外国人看待。你不无惊讶地问：他从肤色到长相是个地道的美国小孩嘛，为什么会这样？女友说：不会，他与那边的孩子呆在一块儿时，外貌上的亚洲人特征就特别明显了。 记得在香港的某个酒店大厅里，来送别的人群中有一个正在吃冰淇淋的混血小男孩，他根本不会说汉语，当你问他认为自己中国人多一些还是美国人多一些时，他毫不犹豫地舔着嘴边的冰淇淋耸耸肩说："当然美国人多。"你点着他的小脑袋开玩笑说，（从基因上讲）你是一半一半啦！没得多啦！记得这个足够美国化的男孩向你询问过长城...... 其实人类都是混血，从国与国混到省与省混再到市与市混......直到和平混河西，严格说来都是一种混血，完全不混的只有克隆。例如鄙人也是混血儿，是成都混重庆。 （63）京都协议书 你的一位居住在美国的、金发碧眼的女友最近在电话里说，我为了赶今年的黑色时髦把头发染黑了，但你猜我儿子看到我刚染完头回来时说什么？他说，你是不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很有文化？...... 你立即在电话中劝慰她说，咱们在孩子眼中都不容易显得很有修养，因为常被他们气得河东狮吼，哪谈得上什么文化？我的小孩说我也就应该每天买买猪肉、逛逛副食店，他说我逛伊士丹会显得有点多余！ 美国国际电话便宜怎么的？她经常来电话聊天，甚至跟你谈艺术，今天跟你谈起了国际局势。她针对你上次电话里的一些抱怨说，我经常觉得美国人好打抱不平、乐于助人的天性造成了他们今天国际警察的角色.问题出在他们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在国家/文化/宗教有界线存在,"平"与"不平"的判断误差很大。我与丈夫常为此争论.我觉得美国人本性很好,但处理问题时太好胜要强,黑白两清,因此常显得粗暴草率,无耐心,结果吃力不讨好。你知道她身为美国人讲的都是真实感想。但你不想讲出你对美国政治家的真实感受，以免伤了多年的情谊。 美国人口只占地球人口的4%，却制造着占全球24%比例的污染，居然为了各大企业的利益拒绝签署众多国家赞成的保护环境的《京都协议书》，你觉得拒绝签署这样协议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冠以"本性很好,但处理问题时太好胜要强"的美名，人类有高尚的时候，但当拒绝京都协议的时候，人类自私、鼠目寸光、不在乎后人的前景的低劣品质便暴露无疑。你知道美国有60%左右的人支持或默许这样的拒签行为，哎，人类最高尚最好打不平的的国度反倒如此，地球母亲情何以堪？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你突然听见邻家传来的童安格的老歌《梦开始的地方》，你浑身竟然起了一小层鸡皮疙瘩，这样的歌，居然还有人在听，你也侧耳听了一会儿，感觉那是对无奈的生态现状播出的一首挽歌："浩瀚夜空遥远的角落/挂着一颗蓝蓝的星球缓缓的转动/春夏秋冬一切好像不会更动/但就在你我不经意之中/最美好的已经失落......能不能把碧绿还给大地/能不能把蔚蓝也还给海洋/能不能把透明还给天空......你还有多少梦想多少希望...... （64）车感触 记得小学时与一个小男生走在街边（你陪他去幼儿园接妹妹，他答应回头替你写算术），身边一辆辆车子驶过，他神秘地说："我能提前知道那些车一会儿左转还是右转，你信吗？"你说不信!结果他表演给你看......你惊讶他原来这么有本事啊？！......那是6、7岁时的事儿。再后来成人以后，没钱的时候，对会开车的人有种神秘感，直到看见邻居一个老妇人开着车来回跑，你才坚信会开车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现在又把开航天飞机的宇航员看成神秘人物了。 如果说开车完全是身体行为没有一点精神上的陶醉好象偏激了点儿，在路上你争我枪、在车内对乱冲马路的人骂粗口的时候，当然找不到什么陶醉，而在一些偶然的途中(不是风景优美的郊外、也不是夜深人静的月下)某些触动你心灵的东西可能会突然冒出来。有一天黄昏，你刚刚从蚂蚁般的车阵里拐上王顶堤立交桥（往佟楼方向开），就在你随便瞄一眼左后视镜的时候，忽然发现小镜子里出现了一轮金红金红的夕阳，天哪，真棒！你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在乱车路边、在喧嚣尾气弥漫的桥上、在自己封闭的小世界里猛然看到后方、天边、美丽、画般的风景时，真象燥热烦乱中喝了一口香甜的红葡萄酒，舒服死了......可能因为你朝小镜子里的夕阳微笑的缘故,左后方大货车上会错意的司机激动地朝你摆手、也咧嘴微笑...... 有一次天黑后开车走在中环线上，你打开车窗让神秘的晚风吹进车内,周围有很多透明红色的尾灯，收音机里正播锦绣组合唱的《深秋》："南风吹/彩云悠悠/一江春水长流......时光像流水不回/往事却不堪回味......"正在开车的你，对"一江春水长流"这句歌词特别有感觉，突然浑身麻了一下......是呵，人类就是一江春水长流,不间断地存在了几百万年了。而我们还能继续存在几百万年吗？可能还等不到你认为开航天飞机的人不神秘的时候，超级大国的NMD等高级玩意已经启动，外太空就要被武器化，酷必了的太空人也好普通人也好，从2004年开始都将在新的紧张气氛中生存下去。不论开汽车、开飞机还是开NMD，你怀疑人类"本事"大过头时，地球潜在的危险就逐步增加。 那夜伴随着车外滚滚的尾灯红流，你突然对"时光像流水不回/往事却不堪回味"的意思感触良多起来。 
(65)时间最温柔
 李斓
曾经两次尝试过天黑坐长途大巴，一次是从新加坡去马来西亚，估计是旅行社想省一夜酒店的住宿费；另一次是在四川，这次伦到是自己想0点过后到达酒店——也省钱！而这种财迷决策的行为却不经意地让你两次有感到周围......或者干脆确切地说——时间怎么那么温柔？
当噪音低微的硕大巴士像船似的启动在新加坡灯火阑珊的夜空下时，那华人司机开始播放邓丽君的歌，哇塞，多么古老的小调，尤其是在透过夜幕能隐约看到棕榈树影和一角天空的情况下，感觉由于听到这几十年前的老歌，同时也感到了时间很自在地从容地流失着，它不管听歌的人们从30多年前第一次认识邓丽君到现在——在他们身上都发生过什么？
最近又坐上同样高级的四川巴士，由于不是节假日，车上没几个人，你关上顶灯、盖上件衣服正准备迷瞪一会儿，发现左侧窗外的一轮圆圆的明月和月下快速飞过的老瓦房顶却又让你觉得：车，月色，弯翘的屋檐再加上始终包裹着你的时间使这会儿变成多么单纯、多么童话的一个情境，你认为这会儿该想点什么，想想谁，哎！其实想什么都有点儿多余，窗外的氛围很亲切，好象古代的某个祖先在注视着你，就这么静静地呆着吧......
当第二天你来到祖屋的旧址，那里早已恢复成原始的山的模样了，时间真的会慢慢地替大自然疗伤，让寻根的你除了看到叔伯曾玩耍的山洞外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不过才七十多年的光景呵。但在山上盖房子和原油外溢恐怕有根本的不同，从这点上说爷爷比萨达姆仁慈得多，被萨达姆烧油田所破坏的田园、海湾、死亡的动植物，也将会被时间慢慢地安抚，只是这一过程不是一个七、八十年就能完成的，会很漫长。祈祷吧，祈祷如果再开战，别烧油田了，当然再烧的话,时间永远不会说什么，它永远比我们沉得住气，我们耗不过它的。
还没看过陈凯歌的电影《温柔地杀我》，但这名字好像很适合用来形容时间，对于每个在时间的长河中只能活很短暂的地球人来说。昨天在银行的一幕使你这么想来着——银行出纳员小姐正在向一位看上去80多岁的老太太解释高息定期存款的好处，没想到老人家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对方说：5年！到我这种年纪，连没熟的香蕉都不买......
 
(66)电梯蒙太奇
 李斓
新加坡某个酒店大堂的电梯门正在徐徐打开，你见迎面站着个女老外，就向她右边跨步想走出去，没想到她也朝右边躲闪，你连忙改到左边，可她也同时躲向左边，就这样"左闪！右闪！"两人像中了什么魔法似的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等你们终于停下来搞清楚状况时，两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她朝你摆摆手说到："扫蕊啦！(sorryla!)"女老外拿你当新加坡人了，你干脆将错就错也回答她："扫蕊啦！扫蕊啦！"两个外国人在别人的国家里相互讲着那里的道歉语言，有点温馨。
你在自己住的公寓电梯里，时常碰到三类邻居，一类是像老外一样认识不认识都微笑着点下头；一类是从来不打招呼、没表情；另一类是一、三、五点头，二、四、六冷脸。第一类让人最舒服，见了面说点无关痛痒的话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如果你单独跟第二类邻居呆在电梯里，这么小的空间内，喘气、咽唾沫的声音都听得真真的，会很尴尬，你们就这么"紧绷"在那里；第三类邻居最让你模不找头脑，如果他（她）今天跟你微笑打招呼还好办，（他）她若是不想这么做而你们见面时你都咧开嘴了而人家却没有，那就很没趣了。
在英国的一个公寓电梯里，你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眉毛，突然进来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他朝你"Hi!"了一声就转过身对着门边上的楼层数字牌那里说道："Five!(5！)"见没反应，他提高了嗓音连续喊到："Five!Five!Five!"你这才明白他以为这部电梯是音控的，你抬手帮他按了5楼，这个生活在象牙塔的钻石老五才回过神来，忙说谢谢！
天津这个刚盖起来的豪华商场里人不算太多，挺舒服的。你同一女友快步走进一部电梯内，里面靠近门口站着的电梯管理员别着个胸卡直直地站在那儿,怎么是男的?你边琢磨边说道："三楼！"他先愣了一下，但马上抬起胳膊很快帮你按了三楼。等电梯到达2楼的时候，他大步踏出门外......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女友碰了下你的胳膊说："神经病，人家不是开电梯的。"哎，以后不管是与不是，都要客气点，应先说声谢谢，再说几楼，你这么想着走出电梯......
细想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形形色色的电梯蒙太奇，生活中的小哲理、小温馨、小趣味往往能在那里面表现出来，就看你注意不注意了。
 (67)熟悉陌生地和熟悉陌生人
 李斓
走过的地方多了以后，总有几处会暗暗地潜伏在心中，然后在某个不相干的时间或地点，你的脑海中会悄然浮现那本来隐藏得好好的某处画面和当时的气味,其实那些地方往往只去过一、两次。
例如澳门通往香港码头边上、夜幕下的海和咸的风；还有伦敦一家酒店前方丁子路口的、像极了天津马场道的一条街；再有就是香港某个街边、很普通的公园内的秋千周围；最奇怪的是新加坡市内有一片白色的庙、当年你走在它附近时昏暗得就要下雨的天气时常出现在脑海里，而你在这些地方都没发生过或幸福或悲惨的什么事。这些地方应该算做熟悉的陌生地——有亲切感、时常从潜意识里冒出，好像前生曾经去过似的。
而在自己三十多年住下来的居所附近，偶尔会碰到个把熟悉的陌生人——从儿时起就常在街头碰见但彼此从不打招呼的人。其中有一位浓眉、长着小而深眼睛的女的，前天碰到她，还是那样，小时候就像男的、穷人家小孩的样子，现在还是，生活的艰辛并没有消磨掉她那种对生活总是兴致勃勃的气质；还有一位老太太，你上初中时几乎天天碰见她，特洋气，走路快，而且走起来总是一只手摆动另一只手一丁点儿都不动；还有一位高个子大哥哥，上小学时与同行的女生一起总是对他发出窃笑，因为他双脚走起来有点像专业跳舞人士的那种八字，其实样子挺优雅的。还有好几个熟悉的陌生人生活在你周围，多的一年能碰见几次，他们的存在其实很温馨，因为这预示着你及你周围变化的速度还是可以容忍的，世界在你碰到他们时，好像还允许你可以不撒手过去时光的某一瞬。 记得那年你在美国与堂姐准备做一次长途旅行，她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地讲东讲西，路过街角某家快餐店时她说："快看，那里像不像佟楼的XXX快餐店，我总去吃。"直到车子开出去一百多公里来到一"收费站"时，她才停住嘴递钱给人家，结果工作人员要看护照，她不耐烦地说不论你们查什么，请快点，我们离波士顿还早着呢。人家一听说："波士顿？这是海关，过去就是加拿大啦！"......在折返的途中，你暗想,这里对住了十多年的堂姐来说也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熟悉陌生地。 
(68)李厚嘴的实验 李斓 凡是看过美国电影《雨人》（又名《手足情深》）的人大概会了解一点点自闭症患者的现象。而作为也得这病的李厚嘴的姑姑，我特别理解电影原名把自闭症患者称做"雨人"的用意，它贴切，神秘，让人想流泪。 李厚嘴身穿摄影服，在每个放胶卷的口袋里都装满磁带，他随时随地不断的掏出自带的音乐磁带疯狂地听着，这会儿从他的耳机里传出来的是贝多芬的交响乐，他在墙边猛烈地随着乐曲的旋律摇头，摇的过程中头部离墙最近时仅仅一厘米，全天后这样几十下几百下的摇头、闭眼的李厚嘴居然一次也没撞到过墙！李厚嘴这种听音乐的疯狂程度几乎把他爹逼疯。曾看见李厚嘴听音乐声音太大了，这爹曾用遥控器砸他的班禅头（他的头很像班禅），我责备他爹时，厚嘴爹反问道："你试过连着16年每天12小时听音乐吗？"...... 打归打，厚嘴的音乐天赋有时也会成为他爹妈向人炫耀的资本。昨天，姑姑我刚一进门，厚嘴妈就揪住他让他给姑姑、表妹弹几段钢琴，李厚嘴憨厚地坐到琴凳上，眯着眼睛斜视着旁人一首一首地弹了起来（他从不看键盘）。望着他肥厚的脖颈，我走过去在他正在弹的《阿拉伯风格》的琴声中，用一个指尖搓他的后脖子，你要检测嫂子曾说过的："他身上从来搓不出泥儿来！"的论调，还真没有......这么一喊，表妹、侄子妈全过来看......可能李厚嘴觉得大家亵渎了他的音乐，他停止弹琴，微笑着、嘴唇上下互不相碰地说了句："傻了啊叽的！"然后又在月光洒了半个琴身的钢琴上弹奏起《绿袖子》来...... 厚嘴一会儿就要回北京了，他侧卧在床上，正在听的音乐是佛乐，这会的他简直像个石头卧佛，我忍不住过去抱了抱他，心里升出一丝感动：16岁的厚嘴男孩儿能在听小提琴协奏曲的时候痛哭流涕，也能在夕阳西下的窗边凝眸沉浸在佛乐之中，他与神秘的音乐世界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听到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 也许上天制造出这样的一群人是为了某种实验？实验如果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变成李厚嘴结果会怎样？这个世界可能也就不再有战争狂人、贪婪的人、忧郁的人等等......那这个世界真正会变成什么样啊？但好象上苍又害怕经过这样的实验后，世界将从此变得不再哲学、不再深奥？如果满街都是"厚嘴"......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点......有点可笑，因为"厚嘴"们实在太憨厚、太无心计了。 (69)万叶千声 李斓 电视里正拨出一个个被轰炸后百姓房屋残墙断瓦的画面，画外音却没有其它乱的声音，有的只是邓丽君幽幽地唱着一首陌生的叫做《万叶千声》的歌，自己本来以为听遍了邓丽君所有的歌，但这首以欧阳修的《玉楼春》为词的歌却很陌生。 看着电视里黑白的悲惨画面，你脑子里渐渐浮现出抗日时期，日本轰炸重庆，爷爷的一处住宅被炸飞，另一处房子虽然没事花园却被炸成了"阿富汗"......不久爷爷的大女儿写信回家说就要从汉口回到重庆的家里了，爷爷高兴得要命，结果第二天日军就炸了汉口，那个年轻的女孩从此在人间蒸发......这历史的画面融和着电视的画面此时就伴随着邓丽君的《万叶千声》无奈地萦绕着你——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记得小时侯经常抓一段树枝下来，揪掉树枝左边一片树叶说声："是！" 然后又揪掉右边的一片树叶说："不是！"就这样循环往复，到只剩下一片叶子时，看看该说的是"是"还是"不是"。现在的局势真有点像这个样子，英国已经有人在战争是否爆发的问题上设下了赌局。 不论输赢，应该是有人违反了规则，就像交通规则，大家都遵守就万事大吉。你环顾空空的房间，发现只有4岁的小侄女正在专注地玩她的芭比娃娃，便随意地问她："宝宝，喝酒开车会怎么样？"本以为凌牙厉齿的她会回答撞人之类的话，没想到她说："会打翻！（酒瓶）"你一愣，后来一想也对，是会被打翻，时局、道德标准都会被打翻......哎，这个世界大家要是都按规则出牌就好了，可惜哪里有这样的可能？ 邓丽君的歌还在播着——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尽......电视画面上这时出现的是巴格达街边一个憨笑的小贩，由于新闻封锁，他还不知今夕何夕......当然你今生今世也不会知道战争开始后他的命运如何？ 
(70)公爵俱乐部
 李斓
旅行车还在颠簸，你跟同行的朋友正在谈高级公寓里扫地女工的话题，很想写写她们，但苦于不能深入采访，自知即便写了也很肤浅，于是你认真地说："哪天我找个公寓应聘，去扫几天地。"朋友听了一笑了之。回到家认真地与老公商量，他说："你快打住吧。"
那是去年的事了，这两天参考和新报上都分别报道了莫斯科的"公爵俱乐部"专为俄罗斯权贵当乞丐、扮妓女、到酒吧脱衣等等提供服务的新闻。两份报纸一个把这种行为归为"无聊"一个把它定性为"胡闹"是有一定道理的，当乞丐还要保安暗中保护，以免受到殴打、欺负，这算什么刺激，要玩心跳就不用花巨款寻求什么"胡闹"公司的帮助，真的去乞讨一回、真的挨回揍才能尝到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但你还是觉得俄国大款想过另类生活的初衷还是很有情可原的，他们有车、别墅、钻石、保膘......可得到这一切后他们发现"这样的生活真是无聊！"其实，无论权贵、贫民谁能时常觉得自己的生活有聊呢？突然由此想到，以后不论自己沦落为大款还是乞丐，权且当它是"公爵俱乐部"的服务项目，自己正在享受服务、扮演角色，说不定以这样的心态去生活去倒能洒脱些、超然些。
昨天去商场里逛，朋友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空无一人的顾客服务咨询台后面，你也跟着坐了进去，没想到有很多人过来询问问题，你趁机想扮演角色并玩一下：当一个男人来问电器部在哪时，你说："公司今天有新规定，问一个问题交一毛钱。"男人转身便走掉了。不久一个30多岁的女人走过来问你兑奖的事，听了你的规定后女人皱眉说到说："你们公司怎么有这种规定？"但她很快掏出一毛硬币放在服务台上，当她得到答复刚要离开时，你得意地问她："对我们这样的服务有什么感想？"没想到她说："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该付我一毛！"......
"服务台后的解答员"？这只是次顺便、随机的扮演，若真要跨行去玩一把，要么需要金钱，要么需要勇气，还是免了吧，从今儿起就算自己是"公爵俱乐部"会员，用超然的态度先把现行的角色扮演下去，也不错。
 (71)情妇亦有道 李斓 你惊讶地看着平时喊打喊杀的密友正在通过电话向丈夫问候生日快乐，尽管今天是他的生日，尽管他还是"失踪"给老婆看。夫妇二人说到一半时，电话那头儿传来一泼妇的尖叫："谁！是谁！谁！"她老公吓得连忙把手机关掉了......但她丈夫公开与圈内朋友说完全没有要娶那泼妇的念头。 在目前情况下，要想100%杜绝婚外恋应该是天方夜谈，既然杜绝不了，如果你不幸纯为感情而当了人家的地下老婆（为钱就不在这里提了），请明白一点，盗亦有道，而情妇也要讲究情妇的道，所以为情妇者应该谨记：（1）不往他家里打电话。（因为那样会刺激他太太，何苦让他在家里被老婆追问？）（2）逢年过节放他回家与家人孩子相聚。（这个时候你不需要悲天悯人，再说，你过节消失几天，让他担心担心启不妙哉？）（3）只说公事语言。（在他关掉手机后即便忍不住打到他家，又是他本人接听，你也应该只说事先编好的公事语言，以免他太太从旁听到你们的对话。如果是他太太接听，不要挑衅地说自己姓氏名谁，就是要找谁谁。但也请千万不要不说话，最好也不要瞎编找王五赵六，那会引起夫人的怀疑，最好用木然的口气说："请给传真信号！"）（4）要时刻想着、注意身边爱你而你又感兴趣的男人。（不论他是否有可能与太太离婚，你都要另外找到一个爱你而你也不反感的人，因为你都要跟男朋友结婚了，他还是犹豫不决，正说明他的诚意有限，而你还可以讥讽他："你也做做我们家的第三者试试。"）（5）爱情不是最重要。（无论你跟他是哪种关系，请一定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爱情更要你命的东西存在。） 看着女友收起电话，你记起2年前他们刚刚从香港旅游回来时，她从老公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写有娜娜字样的纸条时，经过追问老公后，他回答："哎，你忘记了？那是咱们赌马时一匹马的名字呵！"......但转天，女友照着她丈夫的后脖子打了一巴掌说道："你那匹马来电话了！"...... （72）但愿人长久 除了小时侯过春节时很兴奋外，以后很多年的春节都觉得是在很乏味的气氛中度过的，当然这当中也有几年意外，例如： 有一年春节大年初一你正走在香港的一个花园里，见到一个身边放着个小提琴的"街边艺人"正在闭目养神(去年见过他表演)，当你掏出一枚硬币放在他琴盒上时，他把钱塞回给你说："谢谢你，今天是假期，我不工作。"你差点笑出声来，好一个可爱、认真、会享受生活的一个底层小人物，你在那一天才在他的感染下认真感受起春节的气氛来...... 再有一年春节大年30晚上12点，当万炮齐鸣的时候，你正推开卧室的门，耳边是花炮声，眼前的窗外烟花缤纷的背景中，出现了刚降生一个多月的熟睡的女儿，虽然被裹在棉被里，还是能感觉到她那坨小嫩肉起伏、平静的呼吸，你当时有点感动，心说：这小人儿来到世界上才一个月，希望她以后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论遇到烟花璀璨还是天灾人祸都能像现在一样平静对待...... 记得有一年除夕的下午，在一个十字路口（大家都在等红绿灯），一辆黄大发出租车与一辆骑自行车的男人差点撞上，双方都愤怒地瞪着对方时，旁边一个师傅用天津话劝到："得啦，没事就行，大年下的！"你才明白过年在老百姓心目中有多重要、多神圣，就连冲突都理所应当地化解......正在想着，出租车司机与蹬自行车的男人一秒不差的以斗鸡似的神态同声吼出（注意，是两人同时、一个字不差地）："你眼瞎啦！"话音一落，几乎又是在同一秒钟两人又同声骂出同样字句的国骂："操你妈！"......这时，包括两个当事人在内所有的人都是憋住想笑的表情，绿灯已经亮起，大家都平静地离开......不知是因为在同时同地都用相同字句骂人的巧合令"交战"双方感到意外而化解，还是因为"大年下的！"，不论怎样愿世界上所有的纷争都能因遇到类似的巧合或因为某个节日而让交战国之间能一笑泯了恩仇。 香港凤凰台的天天读报节目前几天在分析美伊局势时播放王非唱的《但愿人长久》："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幕后编辑们把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摆在一起，尤其是在春节快到来时，可以清楚地体会到他们祈祷和平的心愿。1月18日在华盛顿的10万人反战大示威有点像33年前5月9日在相同地点的10万人反战大游行，历史刚刚过去33年就进步性地重复了,因为这次只是16个人被捕没人被枪杀。 你不同于往年地在这个时候特别感激上苍没有让你降生在以巴或伊拉克，你还从没遇见过战争，而且就要与家人共度春节了，真好。

ehxz 发表于 2005-10-3 01:29:05

(73)论论存包 你正在某超市银台付钱，突然见一相熟的朋友与存包处的小姐争论起来，然后愤怒地离开（没买任何东西）。事后才知道，工作人员要求她把随身背的小包也存起来，朋友问为什么前几次来都不用存小包？对方想了想说："不存可以，但你出来时得把包打开让银台‘看'一下！"...... 这使你想起前几天自己在北京新东方广场的地下超市门口的景象（采购的东西太多了，懒得总提着,想找地儿寄存）你说："我这么着进你们的超市（提着4、5个购物袋），你们居然说不用存直接进去？""是，进去吧，我们这不存包。"结果你只得悻悻地离开，且让人看穿了想寄存"小件行李"的企图。其实随着消费者自我保护意识及自尊心的加强，相信超市存包现象会逐步消失，就像北京现在一样。 聪明的超市管理者应当明白，目前的存包办法是"杀一儆百"的笨政策——为了防止一个小偷而侮辱所有的购物者！天津目前已经有几家超市取消了这种规定，消费者们自然会乐于优先前往。再说，真贼要偷超市，非得带个包吗？ 记得在国外一家超市，女儿淘气打烂了人家一个价值70多人民币的台灯，你主动跟前来收拾残局的工作人员说："多少钱，我陪给你们。"结果对方坚决地摇摇手说："不用，不用，这是我们的经营成本。"结果，你从此死盯这一家店买东西，对它产生了很好的感情。真的，一家有经验的超市经营商会想办法让顾客对他们的内部格局、员工等产生亲切感，以达到像磁石般永久性吸引顾客的目的。 例如还是在国外那家超市里，你看见这样一幕：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工作人员正在用墩布擦着地板，一位中年女顾客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擦了几下，抬头发现她还在盯着看，就问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那位太太说："没有，我只是喜欢看男人擦地，解气......" 这是一家肯尊重顾客并与之交流感情的超市，它不以怀疑所有的顾客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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