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 ,等一个人,恨一个人,嫁另一个
下班以后的我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带着彼倦的面容回到了家里。所谓的“家”则是我和好朋友琳合租的两室一厅的套房。也许是因为上班的原因,我几乎颓废到了极点,于是简单地从超市提了一大堆泡面回家,这样我的晚餐可就解决了。一回到家,琳正在做美容,听说这是她从另一个朋友那边得来的最新美容方法。我无力地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扔,换上拖鞋,在家里穿拖鞋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这可是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了。琳总会抗议,说我误解了拖鞋的含义。的确,她穿拖鞋时从来不发出任何声响,而我呢,总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生活上有许多东西是不能分享的,所以,我是不会拿拖鞋的乐趣与琳分享的。毕竟,这种乐趣只有我一个人才感觉得到。
琳翻着桌上的东西,拿起一包泡面:“你今天吃的是……统一100的方便面,这种泡面广告上说味道不错耶!”
我这时才知道方才买的是统一100的泡面,自从毕业以后,生活过得平淡,人却变麻木了,人生和理想不能在生活的天平上平衡。所以,人憔悴心也颓废。我可没有吃泡面的爱好,纯粹为了充饥而已(说白了应该是这样吧。)否则我就不会连自己买的是什么牌方便面都不知道了。我有想过,如果人一日三餐不吃饭不会死掉,那么我绝对不会吃。可是不行,所以我只能吃泡面,即方便又实惠……
我用筷子无心地搅着一条条面,当一个人感觉麻木的时候,味口也会变得麻林的。
“天天吃泡面,小心长痘痘!”琳一页页迅速地翻着杂志说道。
“我可没有你的命好,天天有男朋友陪你吃饭,你以为我很喜欢吃泡面啊?”我吞进一口泡面,含糊不清地抗议着。
琳放下杂志,拿起桌上的一个夹子将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盘起,她是迷人的,要不然她那个帅气的男朋友就有危险了。
“你每次都那么固执,做人嘛,何必撑着那些无聊的自尊和面子呢?人生短暂,过得快乐就可以了,就像我和俞俊就是这样子坦白相对,不像你和智伟……”琳看了看我突然面无表情的样子,识相地欲言又止。
“行,你慢慢吃,我去洗澡了。”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这丫头不是要去洗澡吗,怎么又跑去听歌啦?而且……而且听的还是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歌,这种刻骨铭心当然是指某些伤痛的痕迹了。
我沉默地搅着面条,这首歌是那时我和智伟都喜欢的一首歌,可是现在听时,心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无奈和苦涩呢?——就连泡面的味道也变得苦涩不堪了。
“呀,林琳,你真是欺人太甚了,这不是在存心和我作对吗?!”我朝着琳的房间大叫,却有点心虚。
“呵……你承认我和你作对拉?这世道还真是压迫人,听歌也犯法了。”房里传来了琳似笑非笑的回答。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没见过这样的好朋友,居然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这分明是落井下石嘛。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的吴智伟。
智伟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他不仅是我的同学,还兼职当我的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包括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后来也兼职当了我的男朋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么离开我的,又是怎样让我等他。然后我等,等了两年,他在哪里呢?我完全不知道。这两年来我一直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这就是我们的收获。我们两是因为刘若英走在一起的,最后又因为刘若英而分开。
那天他的双眼含糊不清的解释,他对着蓝蓝的天空深呼吸说道:“小若,你要相信我,就像《收获》MTV里的男孩和女孩,相信那时的我们就会更加珍惜对方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拿我们的爱情来当游戏啊?我没有赌注和你演这个故事,你留在福州好不好?”我含着泪水问他。
“不,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留下来的,包括你。”他固执地看着我。
我心痛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从此却开始一分一秒地等他,之所以等他,是因为我爱着他。
他是个爱笑的男孩,笑起来好看极了;他喜欢穿运动服,一身休闲;他喜欢在没有人的时候哼着王力宏的歌儿,其实他唱歌非常的好听;他喜欢看大街上的漂亮女生,还会叫我一起分享美色……他说他一定要学会弹吉它,还有弹钢琴,可是手指要等到长到像周杰伦那样修长才可以学……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记住了,我一直在等着他。
我和智伟的感情,他比较主动。但我可以用我的全部去爱他,他只能从他生命中抽出一小部分来爱我,他说爱情不是他的全部。
我只能说他爱过我,这样会比较安慰自己。
其实他好像不爱我,不是吗?我只是他的一小部分。
他爱过我,那是因为他寂寞。那离开了我,这两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他不寂寞呢?我痛心地想像着这两年来他应该拥有的幸福生活。他不仅教会了我这种爱情的东西,还让我学会了爱一个人、等一个人和恨一个人。
他教会我如何为一个自己爱的人听歌听到深夜,如何等一个自己等的人等到痛心疾首,又如何恨一个离开自己的人恨到撕心裂肺。我恨他,是因为他爱着他。
其实我是一个笨拙的女了孩,在感情上也很笨拙。
琳说我宁愿撑着无谓的自尊,也不愿意去找吴智伟说我还在等他。可是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和我联系过,这证明什么呢?只能证明他不爱我,所以不在意我。
在感情上的表达我一向是很被动的,我可以等他,但我不会找他;我可以恨他,却还爱着他。琳是这样说的。
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方式来掩饰我的痛楚,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是任何东西都抹不掉的,包括一次次被我拒绝的爱情。吴智伟要我等他,我就痴痴地等他,但是有些东西可以等,有些东西却不能等或者永远都等不到。人可以等,感情却不可以等;时间可以等,缘份等得了吗?琳常说:“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的离开而自寻短见,就是除了他之外,这个女人一无所有。”
她说我这是在折磨自己,叫漫性自杀。自杀?我倒是没有想过,有的只是伤心欲绝而已。说一无所有,我还是有我自己的生活和世界的。后来像琳说的一样,找一个更好的方式来安慰自己;或者是坐到阳台上流一些眼泪,让阳光蒸发自己的情感,再不然就是让眼泪葬掉自己的过去,葬掉悲伤的往事,还有把那颗为他等待的心彻底地葬掉。我还真的这样做了,放了一把火(其实只用了一根火柴而已)烧掉了我和智伟的过去(过去?是一些合照和书信,还有他送我的所有礼物)。
后来,我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个城市,开始了另一个新的生活。平那时已经大学毕业,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在我的心中,他永远都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我。
我想我需要一段新的生活,还有一段新的感情,这样我才有新的记忆去填补头脑中的过去。那把火没有烧掉我的过去,倒把我的脑神经给烧坏了,我总是这样感觉着。
和平从小都被别人开玩笑视为一对,也记得小时候玩过家家就是这样玩的。我喜欢平,但更爱智伟。一个女孩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孩吗?我想可以吧,我和平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或者我和平在一起,是因为我想找个人来代替,而这个代替是我给平带来的伤害。我对平坦白了,平却说:“在感情的世界里,伤害是再所难免的,只是没有谁伤害谁的问题。”我又想到了吴智伟,他伤害过我吗?那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平带我去海边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他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风衣,海水也很绿,天空蓝得有点耀眼,海风中吹打在我的脸上。平注视着海面,沉默着。我喜欢海,喜欢它的澎湃,喜欢它的那份宽阔和自由,还有那一种令人向往的神秘。
“我经常来看海,这样子心情总会变得平静,即使是受了伤的心也会被它所抚平,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希望看到真正幸福的小若。”平回头淡淡的却认真地说着。
我笑了笑,“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伤感的小平哦!”
他指了指前方无边无际的海面问我:“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我离它好近,又好像会很快失去它一样。我想要一片像这样的天空,向往这样的自由。这些就像我对你的感觉一样……”平又指了指天空若有所思,小孩子般的神情让我不由得发笑。
“平,我们结婚吧!”我极其平静地望着他,不是冲动,是真心话。
“……”很显然,平有点吃惊:“小若,我并不是要你作出什么选择,而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可以离开我的——我是说如果你还爱着那个男的。我不希望看到痛苦的小若。”平的双眸就像一潭清水,清晰可鉴。
别人都说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比嫁给一个你爱的男人会来得幸福。是这样的道理吧。
我和平的婚礼预定在我二十四岁的生日那天举行,看到平幸福的笑容,我的心已经满足了,他的温柔填补了我的等待,我想我也会幸福的。我只能这样了。
智伟,你还好吗?这就是我们的收获,你收到我和平的请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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