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零重量
一位印度教徒,步行到喜马拉雅山的圣庙去朝圣。路途非常遥远,且山路难行,空气稀薄,他虽然携带很少的行李,但沿途走来,还是显得举步维艰。他走走停停,希望目的地赶快出现眼前。就在他的上方,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年纪不超过十岁,背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孩,也正缓慢地向前移动。她喘得很厉害,也一直在流汗,可是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呵护着背上的小孩。印度教徒经过小女孩的身边,很同情地对小女孩说:“孩子,你一定很疲倦,你背得那么重!”小女孩听了很不高兴地说:“你背的是一个重量,但我背的不是一个重量,他是我弟弟。”
以此故事譬喻,有形的是行囊,无形的是责任的承担。随着年岁的增加,我们背负的责任越来越重。从为人子女到为人父母;从作人雇员到作人老板,加上我们的社会角色和责任,我们背负的无形行囊其重量可想而知。
有许多人因责任过重,因压力而产生许多症状。有些人却因责任的承担,生命大放光彩。
那天,一位在偏远乡村执教的老师谈起她的教学生涯,听得我颇受感动。这个老师并不是一个善于辞令的人,也不是一个会说故事的人,但是,她言语间流露的真诚及朴素的外表,使人很耐心地要听她把故事讲完。
在她班上有一位特别优秀的孩子,校长认定要栽培成为医生,希望将来她能为山区人民服务。孩子很用功,初中成绩很好,老师不断鼓励她,还资助她到省城念书。孩子很争气,后来考进了医学系,毕业后再回到山区行医。
我把故事从简了,但中间陪伴这个孩子成长的路途,一点都不容易。孩子遇到功课压力时,会责问老师为什么要她那么辛苦;碰到感情挫折时,老师还要打长途电话去劝慰。
孩子是别人的,从头到尾,她都不是孩子的妈,可是,这个学生的大事小事却只愿和她分担分享。
有一次,孩子放假不回山区,到老师的老家住。家里的老人家看了小女孩很欢喜,就建议老师说,不妨作媒给侄儿。老师听了很生气。
“我从一开始帮助这个孩子,就没有任何目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山区需要医生,她有能力,我尽量栽培她。等她学成了,再回来我们山区。”
近十年提供孩子的教育费、生活费,又不时地打电话关怀辅导,这位老师一直不觉得自己伟大,反而问大家为什么请她来分享“光辉事迹”。在她平铺直叙的过程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位背着弟弟的小女孩图景。
爱,无条件的爱,让她把负担化成承担。
爱没有重量,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喜悦的关怀与无求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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