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玫瑰花[转帖]
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似乎在这一天最令人无地自容。是的,2月14日,这个舶来的节日越来越本土化。比起传统的“七夕”,情人节人本位的人情味儿更浓一些,这一天可以肆无忌惮地传达爱意,不必遮遮掩掩。没有天各一方的哀凄背景,玫瑰、巧克力,拥抱或者热吻,一年盼来一次,就此甜甜蜜蜜。
父亲也悄悄地为母亲定好玫瑰花,并时不时地要和我像特务接头一样探讨诸如送几朵怎么包装要不要刺等等让我除了感叹还是感叹的问题。每每我都要装模作样来一句:爱是人类永恒的主题。父亲会脸微微一红,臭丫头,少酸。是的,我酸,因为没人送我玫瑰花。
父辈们兄弟姐妹多,所以小叔和小姨比我大不了太多,他们谈恋爱时我几乎是个常亮的灯泡。除了吃,唯一令我关注的就是属于女方的那些玫瑰花了。成束的搂着成朵的握着,人面玫瑰相映红,总是别有一种味道。那时候,我不懂得这就是风情,女人的风情。
成长的路上总有一种情怀悄悄掩盖,就像掌心的痣,深刻,却只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第一次听到亚亚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如同小鸟初张开眼睛恋上的第一个影像,从此就把心底的企盼在哼唱中慢慢交付。那心事如卧雪,等待阳光照射,风一吹,便化开。
步入大学以后,身边的女友们深谙“红颜易老”之道,一个个迫不及待前仆后继地把自己折进两人世界。每到周末,窗外的呼唤声从清晨便开始此起彼伏,多来米发唆什么调都有,艺术系音乐系的还充分利用专长,喊成纤夫号子或者用口琴吹《心爱的姑娘,快从你的房子里面走出来》。听说有导师周末时一直潜伏在女生宿舍外面,试图发现优秀人才,一时间,这成为女生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我总是在周末清晨按照前晚的约定将室友一一叫醒,看着她们打扮的光彩照人高高兴兴出门,然后打扫卫生,看书写字吃饭小睡,再看着她们满面春色兴高采烈地回来,把玫瑰花往花瓶里潇洒一插,晚上的研讨会便拉开帷幕。每一次哑口无言的都是我,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是真理。
一个人在大学里孤独久了就会被人定义成清高,因为我绝不是个一心只有圣贤书的人。虽然也有人隔三差五对我念叨什么“大一傲大二俏大三忙着推销大四没人要”以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但是大家都习惯了我的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我会在她们都不在时细细眷恋那些玫瑰花。那些天鹅绒一样的花瓣,即使黯淡了凋零了还是那么柔软,触摸上去,心也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那香味,甜得清雅,真像爱情的味道。
在成都,一元钱可以买十朵玫瑰花,九百九十朵玫瑰早已不是梦想,早已不是女孩子眼里强烈的惊喜和感动。曾经有一对情侣就在宿舍外面不知为什么争吵,吵到最后,女孩手一扬,那些玫瑰花就重重跌到地上,临了,还要踩上一脚才愤然离去。我没有去看那男孩眼里噙着的泪水,我心疼那些花。那些美丽的花儿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成了一种象征,一种贵贱的象征。而爱情,一旦用来拿来衡量什么,还会是爱情吗?
每每有男人问我喜欢什么花,答案都是莲花兰花。他们会露出格外惊讶的表情,说有没有普通一点的,比如玫瑰花。我讪笑,我说我只喜欢这些难以养活的花。对方便也讪讪。玫瑰这种花,一定要到不问也可以送的程度才最美,哪怕只那么一朵。女友长在单亲家庭,她在情人节送了她妈妈一朵玫瑰花,当时我站在门边,看着她母亲握着花的手都在颤抖,眼泪一颗一颗滴在玫瑰上面。那一刻,我的心灵为之震撼,原来女人都渴望玫瑰,都不怕在玫瑰面前失态。那一刹那的美丽,还有什么需要诉说?
记得某个暖暖的春日,我在街口等待穿越人行道时,忽然有个男人骑车在面前闪过。只那么一瞬间,我却为此呆立了很久。那个男人的车筐里插了一束玫瑰花,粉红的丝带迎风飘着,他脸上的微笑如阳光一般,眼神里都透着一种满足。我对着他的背影回味良久,一个幸福的男人和一个幸福的女子,那是他的妻子或者女友,她在收他玫瑰花的时候一定是甜蜜的,也难怪他骑着车子这样满足地朝她奔去。
我一直都在等待一个人,像卡蒙斯说的那样:“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由此而来的玫瑰一定要是生命里的第一束,让那特别的意义就此绝版。他拿着它,走向我,哪怕不是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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